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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劳工：被遗忘在欧洲的人 文／杨程屹 从平民到劳工 1917年的山东还是 德国人的地盘，此刻德 国人在欧洲战场上和英 国人、法国人打得不可 开交。在欧洲战场上，以 英法为首的协约国一方 在德国的步步紧逼下损 失惨重，仅仅1916年7 月发生的索姆河之战， 英军伤亡就达40万人。 随着战争的演进，协约 1917年春天的威海卫，山东莱芜牛泉镇上国一方面临着严重的人力资源危机。当协约国 裕村农民毕粹德背着行李默默地站在队伍里， 兵员锐减、劳力奇缺，难以为继之时，英国一位 等待登船。此时的他对于将要去的地方、将要做 军官提出：“为什么不用中国人?” 的事茫然无措。 为了让更多的欧洲人从工业劳动中解放出 当他再次见到来自家乡的人，已经是九十多 来走向前线参战，英国和法国将他们的目光投 年后了。此刻，他长眠在法国索姆省博朗古的小 向中国廉价又丰富的人力资源，希望中国人可 村庄里，墓碑上刻着“编号97237，卒于1919年9以作为工人前往欧洲支援协约国一方的作战。 月27日”。与他同眠在此地的还有十四个中国 于是，在德国人无暇顾及的远东地盘上，一场大 人：黄子春，昌乐人；王兆祥，曹县人；李福臣，昌乐 规模的劳工招募运动悄悄拉开。 人；闫宝同，沾化人；安西瑞，沾化人；陈家浩，安 实际上，早在1915年底，一位名叫陶履德 丘人；李国佟，青州人；龚春山，湖北人…… (Truptil)的法国人打着进行农业开发的旗号来 比起他们来，来自江苏丹阳的朱桂生显然 到北京，他的真实身份是法国陆军部中校，他此 是幸运的。2002年的春天，他以106岁的高龄在行的真正目的是与北洋政府秘密谈判中国劳工 法国拉罗谢尔市仙逝，拉罗谢尔市政府盛赞他 招募事宜。后来，北洋政府与法国达成协议，由 是“融入法国社会的典范，拉罗谢尔市民的骄 袁世凯的心腹梁士诒控制的惠民公司专门负责 傲”。法国报纸说：“他的辞世标志着一段历史的 招募及运送华工。与此同时，英国人则利用其在 结束。” 山东威海卫的租借地，并利用教会网络，悄悄地 只是在1917那一年，年仅二十岁的朱桂生在山东和河北两省招募中国人。 和毕粹德一样，或许内心充满了对前程的迷茫 由于北洋政府不愿意得罪德国人，这些招 与焦灼，或许还有对故土的牵挂与留恋，但一定 募计划一开始都是半官方的，但是在1917年中 没有预见到自己会亲身参与两次世界大战，并 国宣布参战后，开始转由中国政府劳工部组织 和一个异国女子结成婚姻、生养子嗣，将终生奉 劳工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