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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盟歌的文学情味与政治意趣
— — 敦煌P.T.1287号 《吐蕃赞普传记》第5、8节探析
任 小波
【摘要] 敦煌P.T.1287号 《吐蕃赞普传记》第5、8节载有两组松赞干布时期的盟歌,是涉关吐蕃王朝前
期政治文化 的重要文献。综观 以往 的相关研究,尚未见有学者对其内涵和功能作过细致的解说。本文
对这两组盟歌作了重新翻译和分析 ,初步揭示了其文学情味与政治意趣 的结构关系。
关【键词】P.T.1287;吐蕃;盟歌;文学;政治
[中图分类号 l I291.22
【文献标识码 1A
[文章编号】 1002—557(X)(2012)02—01l4~06
松赞干布 ( q 譬45i一,629—65O年在位)时期,吐蕃王朝的政治文化制度 已经初具规模。其中一个
重要层面,便是 比较完备的盟誓制度的确立。著名的敦煌P.T.1287号 《吐蕃赞普传记》,采用散韵结
合 、清新朴质的叙述笔法 ,完整地保存了当时两组盟歌的原貌 ,此 即 “拉穆宴盟盟歌 ”和 “统一宴盟盟
歌”。在迄今所见的史料中,吐蕃时代的盟歌仅此两例。盟歌生动地反映了赞普与臣僚的盟誓过程 ,在
仪式层面具有即兴歌咏 ( )的意义。以政治为底色的盟辞 ,因而被赋予了诗意的面貌 。若说誓词代表
盟誓约信条款的最终达成 ,那么盟歌便是盟誓动态进行的 口头环节。盟歌使用一唱一和的组合方式,风
格颇似 《诗经 》中的比兴之句,故而又被归入 “应答歌”或 “讽喻歌”①之中。每句六个音节中均有垫音 ,
常 以四句构成一个独立意群,很像藏族六言四句的谐 ( )体 民歌。盟歌的核心要 旨,是在倡明 “君明臣
忠”的主题。君臣之间以唱和而立盟起誓,强化了盟誓本身的程式意义和信诺力量。这样的唱和非但于
盟誓的庄重性无损,反而形成一种意味深长的舆论力量。经盟歌所传递的隐喻或图景 ,均与誓词或史实
相辅相成。正因如此 ,盟歌的文学情味和政治意趣 ,才显得贴切饱满而富有力度。
一
、拉穆宴盟盟歌译释
韦 ·义策 (qR 茁日)是吐蕃统一事业的元老勋臣,曾作为核心人物之一参与对森波杰 (垒哥 )的
征讨。征服战争胜利之后 ,曩 日论赞 (目1目’ 岛)对于立功的娘 ( )、韦( q)、农 (目 )、蔡邦 ( 珂)
① 山口瑞凤 :《手 ’y 语文献——亿教关系 以外 诸文献 》,《讲座敦煌6:敦煌胡语文献 》,东京:大东 出版社 ,l985年 ,第485—
489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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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氏,赐以众多的奴户、广袤的领地,并且委 以论臣之职,这是吐蕃王朝前期最著名的一次封赏。这次封
赏,并未赋予勋臣的子孙后代 以世袭权益。到了松赞干布时期,已是两朝元老的韦 ·义策年事高迈 ,为
使韦 氏一族世袭领有相应权益 ,于是力陈韦氏对社稷的忠贞之忱 ,祈请赞普与韦氏子弟 “单独”( )①
续盟。韦 ·义策邀请赞普蹈循先王故迹 ,前往拉穆恰巴仲木 (首 日1r4.’)②赴宴赐盟。此时,松赞干布甫
平娘 氏、属卢 ( 葺)氏的叛乱 ,希望建立 比较稳固的统治秩序 ,亟 向朝野彰显离心者定遭罪谴、忠贞者
必获褒奖之意 ,慨然允赴邀约。韦 氏遂 向赞普行贽献之礼,藉 以表达 臣僚的忠款。至此,宴盟的序幕正
式拉开。
首先 ,松赞干布歌 以咏志 :
i】‘’蜀 秀’q9 1『 雅 隆河道虽短 ,
5i’写’暑’1封1 犹可上溯藏地;
W 萄 西q’ 1 雅 隆河谷 虽窄,
旨’8 日菖 犹可南北延伸。
q目5I’q目气 ’R’1 分散局面收聚,
目1’毒目霉 目鼋目善气11 轶 闻无法尽述;
q q蜀 ’q 目R 5jl1 至U处奔走不 息 ,
’占I’号’毛目 ( 目)1 厚底屐履未湿。
ai’ 自今 直 至往 后 ,
目’莓’目’日1可1 是 以汝不弃朕,
反 ’ 鼋1 1『 是 以朕 不弃 汝 。
’ 最目 若朕 弃 汝不顾 ,
5I嗣反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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