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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秦儒家德性传统的核心价值 袁玉立 [摘要 ] 中国的德性传统始于殷商 ,到春秋战国时代由儒家基本完成 。构成中国德性传 统的核心价值是以孔子为代表的先秦哲学家提出的 “用中于民 ”思想 ,其构成因素是顺天 、保 民、修己三个有区别又有联系的价值观念 。殷商的 “德 ”主 旨是 “顺天行事 ”, “天意 ”就是传 达 “天帝 ”的商王意旨;西周的 “德 ”基本内容是 “保民生息 ”, “民情 ”大致可以理解为普通人 或下层人的基本生活要求 ;东周的 “德 ”即儒家的德性观 ,完成了先秦德性传统也即中国德性 传统的基本建构 ,使 “修己执中 ”、“用中于民 ”一直成为影响后世的德性传统 。 [关键词 ] 先秦 　中国德性传统 　核心价值 　用中于民 [中图分类号 ] B22 [文献标识码 ] A [文章编号 ] 1002 2627 (2005) 030034 09 先秦儒家德性传统是在 “德 ”字的发生学意义上随着德性观核心价值的确立而逐步 形成的。中国的德性传统 ,从其萌芽到成型 ,始终围绕着个体的人和群体的民的生存与发 展问题 ,商周时期 ,对这个根本问题的回答 ,形成了中国德性传统的核心价值 ,这就是以孔 子为代表的先秦儒家反复强调的 “用中于民 ”,其构成因素是顺天 、保民、修己三个有区别 又有联系的价值观念 。 一 、殷商的 “德 ”:顺天行事 历史源头的 “德 ”被定义为顺天意行事 ,许多学者早已指出了这一点 。本文强调 , 只 是殷商的 “德 ”才指顺天行事 ,这里的 “天 ”,不是有意志的、主宰世界的 “天 ”,而是 自然神 和祖先神的 “意旨 ”。一个民族的 “德 ”就是该族群的 “图腾 ”特性和 “卜筮 ”特性 。 商代的考古文献 ,迄今确实没有发现 “德 ”字 ,但一般认为甲骨文中的 “ ”是 “德 ”的 初文 。“德 ”是周代才出现的字 。巴新生先生证明 , “ ”、“德 ”在上古时同音 ,有承继关 系 。 从彳 ,直声兼会意 。彳的甲骨文体 ,有行走之义 ,引申为行为 。直的甲骨文体像一目 ( ) 作者简介 :袁玉立 1954—　 ,男 ,安徽合肥人 ,学术界杂志社编审 。 　　　　　先秦儒家德性传统的核心价值 35 ① 凝视上方 。故 “ ”之初义可解为 “视上而有所行止 ”。 殷人相信祖先神可以宾于帝 ,在 ( ) 上帝或天帝左右 ,所以 “ ”所蕴含的 “仰视 ”的对象乃是祖先神和至上神 帝 。因此 ,殷 商时 , “ ”的含义就是 :遵循祖先神和至上神的旨意行事 。因为 “ ”的原义即 “循 ”。巴 新生先生说 《庄子 ·内篇 》中 “以德为循 ”,即是将 “德 ”直接训为 “循 ”。在殷人看来 ,顺从 神意便是 “ ”,亦即 “德 ”之原初的抽象的意义 。 殷人的 “天 ”主要是一个有时空性质的自然概念 ,风 、水 、雷 、电等等 ,都是这个时空中 可以感知的存在物 ,而神 、鬼 、怪 、异等等都是这个时空中可感知事物之后存在的不可感知 的无形物 。每一种自然现象背后都有着神秘的力量 , 因而 “天 ”是各种 自然神的统称 ,又 ( ) 称 “天神 ”,或具体指称为风神 、水神 怪 、雷神等等 。与社会发展到狩猎畜牧业有关 ,先 ( 民们最先产生的是对奇兽 、奇禽的图腾崇拜 , 所谓 “天命玄鸟 , 降而生商 ” 《诗经 ·玄 ) 鸟 》,而周人祖先就被认为与 “熊 ”有关 。由于家族 、氏族首长具有与图腾交往和解释的 特权因而附上神性 , 图腾崇拜不久就转化为祖先崇拜 。“它很快凌驾于 自然崇拜与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