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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区治理的文化转向：一种新的理论视角 李世敏 吴理财 摘要：从“单位制”转换到“社区制”之后，城市社区诸多病症产生，学界对此开出了 公民社会治理、多中心治理、合作主义治理等各种药方，然而鲜见从文化治理的角度进行介 入。本文在对武汉市百步亭社区调查的基础上，引入社区文化治理的概念，并通过文化活动 “活化”空间、文化内涵重构价值、文化符号建构认同三个层面来剖析社区文化治理。最后 指出，文化治理是一种自我规训，追求的是一种认同之上的矛盾避免机制，是一种从根源上 的积极治理。 关键词：文化治理 文化活动 认同 随着单位制的解体，中国市民由“单位人”转向“社区人”。然而，随着市场经济的全 面渗透，人们相互之间的交往行为原来越被“理性经济人”的思维和价值观所绑架，人与人 之间相互疏离、冷漠。即便同处一个社区，彼此也形同陌路，市民对社区的感受仅仅停留在 “地理”或者“行政区划”的意义上。对于绝大多数市民而言，社区远非它原本意义上的一 个 “温馨的社会共同体”。社区的个体化、碎片化和疏离化，导致社区治理一直挣扎于问题 的漩涡之中。 学界对于城市社区出现的种种问题给予了诸多理论关怀。有学者用“公民社会”的理论 指导社区治理，指出公民社会是社区治理的基础和前提，因此应该大力发展公民社会的力量， 社区治理的选择模式应该以公民社会发展状况为依据（王芳，2008 ）；有学者指出“多中心 治理”的出路，倡导社区治理主体的多元化，主张政府、市场、社会、NGO 等单位或者个 人共同参与治理社区。多中心治理同时强调组织与自组织的发展，提倡社区居民的参与性与 组织性 （吴瑞财，2010 ）；有学者开出“合作主义”的处方，主张通过政府、社区居民、非 营利组织、辖区单位等各种力量之间的合作和良性活动，来达到社区的善治。合作主义的理 论与公民社会倡导的多元参与有几分相似，但它更多是倾向于法团主义式的，主张这种合作  本文是国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标项目《加快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研究》（项目批准号 10ZD018）的一 项成果。 作者：李世敏 （1984-），河北省内丘县人，华中师范大学政治学研究院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地方政 府和文化治理研究；吴理财（1970-），安徽潜山县人，政治学博士，华中师范大学政治学研究院教授、博 士生导师，政治制度研究所所长，中国农村综合改革协同创新中心副主任。 应该与政府权威紧密相连（俞楠、张辉，2006 ）；还有学者从“社会资本”的角度，认为当 下的社区治理应该致力于培养社区居民之间的信任，加强相互之间的交往和联系，从熟人社 会社区自组织的角度进行破题 （燕继荣，2010 ）。 尽管社区治理的理论层出不穷，然而鲜见有学者从“文化治理”的角度给予关注。目前 学界从文化的角度对社区的研究仍然主要局限在社区文化层面，就文化本身而谈文化，尚未 自觉地转换到治理的向度。本文以武汉市百步亭社区的调查为例，从文化活动“活化”空间、 文化内涵重构价值、文化符号建构认同三个层面，尝试用文化治理的理论开出社区善治的另 一剂良方。 百步亭社区位于湖北省武汉市江岸区，1995 年由百步亭集团开发建设管理，是一个集 商品房、经济适用房和廉租房于一体的混合型社区。社区占地3.5 平方公里，下辖8 个居委 会，入住居民超过10 万人。百步亭社区通过十几年来坚持不懈地“文化治理”，先后获得了 全国文明社区示范点、全国文明单位、全国和谐社区、全国文化先进社区等100 多项国家级 奖项。2013 年9 月，课题组一行20 余人，到百步亭社区进行了为期10 天左右的调查。 一、文化活动 “活化”空间 根据建设部颁发的《城市居住区规划设计规范》规定，城市新兴居民区必须配备相应的 公共服务设施和公共活动中心，因此很多高档的、现代化的城市社区里面都建设了花园式的 公共场地以及各类公共文体设施。然而，大部分社区的公共空间和文体设施往往流于一种静 态的摆设，利用率不高，或者仅仅局限于零零散散的个体化利用，缺乏公共文化活动的展开。 因此，绝大多数社区的公共空间和公共设施存在一个“活化”的问题。 [1] 米歇尔·福柯（Michel Foucault）认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