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遗民关怀中的治统与道统-以沉曾植、曹廷杰为个案.pdfVIP

维普资讯 皇盐 Q生筮 塑 清遗民关怀中的治统与道统 — — 以沈曾植、曹廷杰为个案 孙 明 [摘 要] 治统和道统是士大夫社会角色和思想世界中的核心范畴，也为清遗民的关怀所在。沈曾植 采取坚决的遗民立场，将旧治统与旧道统对应，参与丁巳复辟；曹廷杰则接受共和政治，但认为新治统在旧 治统与旧道统之内，对前朝仍怀留恋之情，立场也居于遗民与国士之间。他们的道统言说 中表达了对新治 统的批判 。 [关键词] 清遗民；治统，道统，沈曾植，曹廷杰 [中图分类号] K258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7—1873(2003)04—0030—06 “清遗民”①这个伴随清王朝解体而产生的社会群体，以其富于个性的政治、社会、文化表现在中 国近代——尤其是民国初年——的历史上占据了一席之位。在他们对民国初年治统和道统嬗蜕的 关怀中，隐约传出士大夫心境在治统与道统之间的些许委曲之处，对于察看其时政治、文化新陈代 谢的诸种面相，更不无启发。本文以沈曾植和曹廷杰的遗民心路为考察对象，希望通过对两人的综 合研究，揭示其间的某些关联。 沈曾植：宗庙游魂 沈 曾植(1851～1922)，清光绪六年进士，历任刑部主事、安徽提学使、护理巡抚等职。沈 氏是清 末民初学术史上的重要人物，王国维称他 “视经史为独立之学，而益探其奥窒，拓其区宇，不让乾嘉 诸先生；至于综览百家，旁及两 氏，一以治经史之法治之，则又为 自来学者所未及”②。沈 氏学术 自当 有专论，进人本文视野的，则是民国初年作为遗民的沈曾植。武昌起义之火甫一蔓延，沈曾植即为挽 救颓局而奔走。“时公适患疟，闻讯力疾至沪。寓直隶路，与公弟子林同居，力图所以挽救者。一时沪 埂达官学者每 日必诣公寓所讲求收拾时局大计”。③俨然为一中心，但毕竟回天乏力。无奈之下，只能 蛰居沪上为遗民。翻 阅沈氏民初诗文，其故国之思、黍离之悲是至为痛切 的。“屈原”、“楚囚”之典被 他反复征用：“笛里屈平归国乐，书生疆华奉符来。天心复处终相见，只是孤臣踌疾催。”这是宣统七 年元旦所思。④ “醉唱依家七返丹，华阳服是楚囚冠。士生蛊史归依处，变相明王炽盛观。百劫不迷臣 ① 学术界对清遗民的专题研究不多，对他们的民初心境理解和评价大致可以分为两种 ：一种以丛佩远、赵鸣岐先 生对曹廷杰的观点为代表，即“反对革命，以孔盂之道歪曲、攻讦辛亥革命”，参见 《简评曹廷杰：(曹廷杰集前 言，社‘会科学战线~1984年第4期。另一种为 “文化遗民”说，以葛兆光对沈曾植的论述为代表，即“从文化的 角度看，沈曾植们的依恋旧朝，更多的是一种对传统生活、稳定秩序的企盼”。参见 《世间原未有斯人 ：沈曾植与 学术史的遗忘》，《读书}1995年第 9期。 ② 王国维 沈‘乙庵七十寿序》，观《堂集林》(下)，河北教育出版社，2001年，第 721页。 ③ 王蘧常 沈‘寐叟年谱》，第 57页。 ④ 沈曾植 《宣统七年乙卯元 日》，寐‘叟乙卯稿》，四益宦 1917年刻本 ，第 1页。 ·3O · 维普资讯 宝愿，九围重式泰山安。嫦娥作证吴刚侍，破碎山河影忍看”。这是 “晨起”所感。①张尔田称：“诗何足 以尽公?顾 自邦宇崩沸，流人遵海上，一觞、一豆、一花、一鸟、一拳石，永曛旦，叙殷勤，非是无以寄其 抱 。”②可谓解人 。作诗为文，除与佛学有关者或署以释家纪年外，他 皆以宣统纪元，而不采民国，清楚 地表达了以清为未亡之正统而拒不接受新政权的态度。与故国之思相对应，他对民国没有丝毫好 感，在他眼中，新生的民国是 “繁霜既降，乔木先摧 ；王泽既穷，--)lI遂竭”，一派季世景象。 沈曾植一直在寻找复辟的机会。1916年，他得到元人朱玉摹的 《灵武劝进图》，便 以为复辟有兆， “喜不 自胜，遍征海工流京遗逸题咏以张之”。得知张勋复辟的消息后，即致函刘廷琛，“陈大计，谓宜 得旧章京谙故事者置左右、备顾问，并隐有物色，外交则推梁崧生(敦彦)，而佐以辜鸿铭(汤生)，以 辜素为西人所尊信，倘西人疑复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