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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贵体贱用”到“相与为体” ——中国体用哲学的范式转换 陈 贽 (华东师范大学哲学系，上海200062) [摘要]中国古典哲学尤其是佛教哲学与宋明理学通过体用之辨而确立自己的哲学架构， 一系列哲学范畴均是通过体甩而建立起来的。但由于那种“责体贱用”的体甩论模式，导致了古 典思想的形而上学取向，从而把世界还原为本个独立的本体的作用形式或显现形式。在古典形 而上学世界观终结的明清之际，传统的体用论也面临着危机，王夫之把传统的“责体践用”的彤而 上学体用论转换为“相与为体”的交互体用论模式，从而实现了中国体用哲学的现代范式转换。 【关键词】体用论；贵体贱用；相与为体；形而上学；王走之 体用哲学是中国哲学的一个重要部分，它影响 较关键的问题。重要的是，体用在宋明人那里不仅 了中国哲学自魏晋以后乃至现代的发展。对于体 仅是作为范畴而存在的，它还是安排范畴、使范畴 用哲学的反思，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对中国哲学本身 得以实际作用的“图式”，或者更为宽泛地说，是一 的反思。中国哲学为什么会选择体用思维的范式， 种“架构”。道器、理气、理一与分殊、性情等等范畴 对于传统的体用范式如何进行现代性的转化，等 都是围绕着体用而建立起来的，这些成对的范畴之 等。都是今日中国哲学研究不能回避的深层次问 间都被解释为体用的关系。蒙培元先生指出：宋明 题。本文的目的仅仅在于提出这样～个问题：在中 儒学的本体论，在严格的意义上，就是通过体用而 国古典哲学终结之际，对于古典哲学具有结构性意 建立起来的。然而，以体用来安排本体论范畴，在 义的体用哲学又是如何终结的?或者说，它发生了 宋明时代也在不断地遭遇怀疑和责难，其关键是， 那些形态的变化?我的主要观点是，中国古典哲学 当使用体用概念时，儒学还能否与佛教区分开来。 的形而上学世界观通过“贵体贱用”的体用论模式 对于体用的责难，在北宋就开始了。晁说之断 得以确立，但是，在启蒙思想萌芽的明清时代，这种 言：“经言体而不及用，其言用则不及体。体用所 体用论发生了现代转化，它被“相与为体”的后形而 自，乃本乎释氏。”……63’清代李二曲也认为：“体用 上学体用论所取代。当然，我的这一结论是通过对 二字，出于佛书。”【2](”㈣这似乎是一种较为普遍性 王船山哲学的探究而获得的。 的看法。另一种看法认为，体用虽然有所不足，但 是却很难找到合适的字眼来替代，换言之，体用仍 一、中国古典哲学体用思维的形而上学性质 有梵理论效力。这种看法以魏了翁为代表，他的说 体用之辨本来探讨的是存在与其功用之间的 法如下：“六经语孟发多少义理，不曾有体用二字， 关系，体甩就是本体及其功用。体用作为～对重要 逮后世方有此字，先儒不以人废言，取之以明理，而 范畴出现在中国哲学中，是从魏晋时代开始的，那 二百年来才说性理，便见此而字不得，亦要别寻二 个时候，正是佛学大规模传人中国之时。宋明儒学 字换，却终不得。”【3J弦外之音是，他也承认体用概 中，体用问题，是一个争论较大，也是对于本体论比 念起源于佛教。当然，在这一问题上，坚持体用就 [收稿日期]2002一ll一25 【作者筒介]】喙昔(1973一)，齐，安截怀远人，哲学博士，单东师范大学中国琨代思想文化研究所讲师，主要从事中目哲学与 思想文化研究。 ·1· 万方数据 是儒学固有概念的也大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