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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超文本叙事的符号变异与美学困境 　　摘 要：在超文本语境中，语义化的符号会增殖为非语义化的链接符号，二者相互隔绝会使文字符号本身产生内爆，即文字图像性的记写符号与其所包含的语音、语义的背离，最终使超文本阅读产生一种表意上的“游牧式”延异。超文本文字叙事的意义难于确定，引发了图像叙事和游戏叙事，图像交互使超文本获得了另一种被读者接受的可能。超文本美学研究不论是在欧美还是在国内都乏善可陈，主要原因在于传统的美学理论资源已发掘殆尽，而图像入侵和空间关系或许可成为超文本叙事研究新的理论生长点 关键词：超文本;符号增殖;叙事;图像;美学研究 中图分类号：I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0677（2015）6-0040-07 文字符号需依附于某种外在物质，但到数字媒介时代，文字已经变成了没有实际物质载体（如竹简、纸张等）的数码形式（如word文件），似乎文字符号正不断地脱离物理限制获得“游牧式”的自由，使得过去被遮蔽的文字的物理属性和符号属性的差异凸显出来。实际上，人们面对语言会表现出两种态度：一是物理习惯，即习惯于以某种特定媒介去接受语言，如有人习惯于阅读纸质文本，对电子屏幕极不适应，尽管它们可以显示内容完全相同的文字。二是符号习惯，如人们习惯于用何种语言以何种方式交流。两种习惯在动态的交互过程中相互影响，但当它们表现出分裂时，就可以看到两种习惯各自的意义 任何可交流的符号都需要一定的物理基础，这种基础在很长一段时间被认为只是符号能指的代言人，与所指终隔一层。相对而言物理习惯是容易改变的，如用纸张替代竹简等更迭变化。这种物理操作上的差异是容易克服的，大多数人也是乐于接受的。因此在多数人具有基本的识字能力与电脑操作技能时，电子书写就会替代纸媒书写，符号本身没有发生质性变化。然而，物理习惯的改变只有在不影响符号习惯时才有可能简单而顺利，一旦物理习惯的改变涉及符号习惯的改变时情况就会复杂地多，这种情况在超文本语境中尤为突出 一、文字符号的链接增殖 语言有两种外在表现，即语音与文字。它们都是事物概念的符号表达。用汉语“树”这个字来看，应该是这样一个序列： 树的概念→表示这个概念的音响符号“shù”→文字“树” 这样看来，文字记录的是音响符号，而不是概念，它与概念是相分离的，为了弥补与概念的距离，文字在很大意义上具有理据性和逻辑性，不是任意生成的。例如汉字的象形和偏旁部首的含义，或拼音语言里，如英语中词根的意义。这就使得文字在很大程度上要剥夺语音对概念的独占，它实际上完全是另一套意义表达系统。它和概念的直接联系会时不时的表现出来。①例如学习外语时，常会出现某个字或单词不知道读音，但仍然知道它的意义是什么。聋哑人也可以直接用文字表达思想，而不需要知道它如何发声。可见用文字不仅仅是记录语音符号，更与概念有某种直接沟通。用一套文字符号表达意义，就是对符号习惯的改变，可以想见这个过程会是多么漫长。“虽然与语言有关的身体解剖结构产生得很早，但许多语言学家认为，语言本身产生得要晚得多（约10万年前），所有的人类语言可能均从非洲的一种古语言进化而来，这也许就是为什么人类的各种语言有许多共同特征的起因。”②而文字的出现则是语音产生9万年以后的事情了。而且直到近代，识字仍然是一种极强的文化象征，中西都是如此，历史上文盲的人数占人口的绝对比例。从口语符号向书面符号的过渡，表面上是物理符号的改变（声音向图像），实际则是符号习惯的变化 文字从萌芽到使用已经有近万年的历史，其自身的视觉化符号特征使得它可以在不同的物理媒介上显现出来以达到传播目的。但是当文字以超文本方式出现的时候（不涉及电子媒介中普通的线性文字方式），文字的符号习惯再一次被改变了。超文本不是简单的把纸媒上的线性内容照搬到屏幕上去，而需要用链接完成整个表意过程。这就给文字符号增加了额外的负担。以超文本小说《房间》（Rooms）中的链接为例来看：③ A图中与白色文字不同的三处灰色文字就具备链接功能，点击时会分别链接到B1、B2和B3三个不同的页面中。这三个链接词分别是下雨（rain）、女人（woman）和触摸（touch）。“下雨”链接的具体内容是叙事者思念一个女人曾在花瓶插的花，现在花瓶打碎在地板上;“女人”的链接内容则是叙事者描述自己在某个很冷的房间;“触摸”链接的内容则与“下雨”是完全一样，也就是说B1和B3相同。这说明三个问题：第一，文字所指（语词）的意义可以与其链接内容没有任何直接关系。第二，指向相同链接并不说明两个词就有相同含义;第三，语词作为链接，本身可以没有什么特殊意义。文字的符号意义在这里被增殖了 超文本中的文字符号具有传统的语音和语义指代功能，它处在一个语段中，必须与其他词汇以语法规则线性的联系在一起，生成所在语句的意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