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左传》对读札记.docVIP

《史记》《左传》对读札记 《史记》《左传》对读札记 -------------------------------------------------------------------------------- 日期: 2007-08-26 09:11:12 作者: 柏顺生 点击: 428 　　《史记》和《左传》是我国两部重要经典，两者之间存在着密切的关系。顾炎武早就有所论述：“凡世家多本之左氏传。”刘操南也说：“史公记春秋史事来源非一端，而左氏实为其主要依据。”正是因为两者之间的这种关系，为我们将《史记》与《左传》进行对读提供了可能，更为我们理解《左传》中的一些疑难语句提供了新的思路。 　　一、“讲于梁氏，女公子观之” 　　《左传·庄公二十二年》：“雩，讲于梁氏，女公子观之，圉人荦自墙外与之戏。”《史记·鲁周公世家》：“说梁氏女，往观，圉人荦墙外与梁氏女戏。” 　　按：杜预注：“雩，祭天也。讲，肄也。梁氏，鲁大夫。女公子，子般妹。”《春秋经传集解》和李学勤主编的《春秋左传正义》都依据杜预的注释而在“梁氏”和“女”之间断开。但实际上，如果圉人荦所戏者为“子般妹”则有点不太合情理。“子般妹”作为一国公主，出行至少应该带有一些侍人，何况子般当时也在其身边，圉人荦作为一个“掌养马者”敢当众调戏公主，他的胆子也太大了。如果说圉人荦并不认识子般和子般妹的话，圉人荦“有力，能投盖于稷门”，既然敢惹“子般妹”，子般“使鞭之”，他为什么没有反抗呢？另外，“女公子”这种称呼也颇令人怀疑，因为它在古书中极为罕见，在经书中更是仅此一见。既然杜预的解释不合情理，那有没有其他更合理的解释呢？我们先看一下《史记·鲁周公世家》对这件事的记载：“说梁氏女，往观，圉人荦自墙外与之戏。”通过对两句话的比较，我们可以推知司马迁是把《左传》“讲于梁氏女”读为一句的。关于这个问题，章太炎在《春秋左传读》中作过详细论述。章先生不但指出“讲于梁氏女”应该读为一句，还进一步论证了“讲”与“说”之间的同义关系：“《说文》：‘讲，和解也。’《诗·风·氓》：‘犹可说也。’笺：‘说，解也。’《越语》：‘勾践说于国人。’韦解：‘说，解也。’是讲、说同义，而喜悦即解说引申之义也。《诗·唐风·绸缪》：‘见此解觏。’传：‘解觏，解说之貌。’觏、讲，并从声，并训为说。而于说女，尤为切证。”章先生认为“讲”“说”这里都表示喜悦的意思，按此义理解《左传》这句话则上下贯通。 　　二、“不以阻隘也” 　　《左传·僖公二十二年》：“君子不重伤，不禽二毛。古之为军也，不以阻隘也。寡人虽亡国之余，不鼓不成列。”《史记·宋微子世家》：“君子不困人于，不鼓不成列。” 　　按：杜注：“不因阻隘而求胜。”则杜预认为这里的“阻隘”为同义连用，“阻”、“隘”同为险隘的意思。而俞樾在《群经平议》中则提出“阻隘”应该是个动宾结构，相当于“阻其隘”。泷川龟太郎也赞同俞樾的观点：“阻，扼也。不以阻隘，言不扼敌于险隘。” 要比较两种观点我们当然应该先看一下上下文，下文子鱼是这样反驳宋公的：“君未知战。敌之人隘而不列，天赞我也。阻而鼓之，不亦可乎？……三军以利用也，金鼓以声气也，利而用之，阻隘可也，声盛致志，鼓可也。”“阻而鼓之”紧承“隘而不列”而言，“鼓”对应于“不列”，“鼓不成列”为动宾结构，则“阻隘”也应该是动宾结构。这一点在“利而用之，阻隘可也，声盛致志，鼓可也”句中我们可以更加清楚地看到。“阻隘”和“鼓”严格对应，杜注：“，岩，未整阵。”“鼓”就是鼓未列，“阻隘”自然就应该是“阻其隘”。司马迁用“不困人于”替换了《左传》的“不以阻隘”正好证明了“阻隘”是个动宾结构。 　　三、“母老子弱，是无若我何” 　　《左传·昭公二十七年》：“王可弑也。母老子弱，是无若我何。”《史记·吴太伯世家》：“王僚可杀也。母老子弱。而两公子将兵攻楚，楚绝其路。方今吴外困于楚，而内无骨鲠之臣，是无奈我何。”《史记·刺客列传》：“王僚可杀也。母老子弱，而两弟将兵伐楚，楚绝其后。方今吴外困于楚，而内无骨鲠之臣，是无如我何。” 　　按：杜预注：“犹言我无若是何，欲以老弱托光。”则杜预与司马迁在对“是无若我何”整句的理解上完全不同。杜预认为“是无若我何”即“我无若是何”，就是我死了你怎么对待我的老母幼子的意思，也就是专诸“欲以老弱托光”。司马迁用“是无奈我何”和“是无如我何”替换《左传》的“是无若我何”，并且在其前还加上一段对当时形式的分析，毫无疑问把这段话理解成了王僚母老子弱不能把专诸怎么样。下面我们来具体看一下“是无若我何”的上下文。紧接“是无若我何”这句话的就是公子光向专诸的承诺“我，尔身也”。如果按照司马迁的理解“我，尔身也”这句话就同上文毫无联系，成了无源之水，公子光的话也显得莫名其妙。按照杜预的理解则显得极为自然而合理，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