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号范畴、偶然性与《孔乙己》文本剖析.pdf

符号范畴、偶然性与 孔《乙己》文本剖析 贾洪伟 (首都师范大学大学英语教研部，北京 100048； 天津外国语大学语言符号应用传播研究中心，天津300204) [提 要]本文以丁达 ·格雷的 《一级符号范畴、二级符号范畴、三级符号范畴与 偶然性》 (Firstness，Secondness，Thridness，andCha(u)nciness，1987)的汉译为基础，归 纳该文论点，评述其功过，以鲁迅短篇小说 《孔乙己》为例，探讨中国小说 中类似的符 号使用与偶然性问题，并附列汉译文以飨读者。 [关键词]格雷 皮尔士 一级符号范畴 二级符号范畴 三级符号范畴 偶然性 译者弁言 从老子的道家思想看，数字 一“”乃衍生世界的始祖，即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 万物”，蕴涵的并非 “一”这一数字衍生世界万物的能力，而是 “一”作为符号的使用 和生命形式，与客观世界之间的所指对应关系，以及人类符号生产之间的关联。从进 化论角度看，代表一级范畴符号的像似符发展为代表二级范畴符号 (二级范畴符号分真 假，真二级范畴符号为固有指示符，假二级范畴符号系以一级范畴符号为主体的指示性 功能，常被称为混合符号)的指示符，而后上升到代表三级符号范畴的象征符，这是从 生物进化论视角类比符号使用的生长过程。换言之，由一级符号范畴到二级符号范畴， 一 级与二级符号范畴到三级符号范畴是符号生长过程中意义指称不断进化的结果，同时 三级符号范畴可退化为二级符号范畴或一级符号范畴，这也是符号使用中因偶然境遇所 86 语言文化研究 ·第5辑 发生的必然结果。 维特根斯坦用语言游戏比附符号使用，说符号的生命在于指称实物的使用，亦与人 类文化紧密关联的生活形式；皮尔士强调一级符号范畴和二级符号范畴可上升为三级符 号范畴，三级符号范畴可退化为二级和一级符号范畴。这两位哲学家虽然没有明说人类 符号使用中无时不在的偶然性，却暗含着这样的思想 ： 偶“然性第一”(cP：5．32)， 也就是说在符号使用过程中偶然性乃是常在，伴随着人类生活形式的始终。 从语言符号或语义学发展史角度看，词与物或意义的任意对应关系一旦确定就不会 轻易改变，理论上的确如此，但现实中语义衍化的事例何其多也!纵观文献可发现，语 义衍化模式无外乎扩大 (泛指)、缩小 (退化)和转指三类。语义扩大就是现有所指大 于并包含原有所指范围，如 “睡”在 《说文解字》中为 “坐寐也”，如今指人和动物的 睡眠行为和状态；语义缩小就是现有所指小于原有所指范围，如 “子”古义为 子“女的 总称”(若抛妻弃子)，如今专指一对夫妇所生之男孩；语义转指就是原有指称用以指 称他物，如 “西瓜”用来指超市里面买西瓜的人， “肠子”用以指饭店点此菜的食客， 傻“狍子”①用来指憨厚老实的人。语义之所以衍化，究其原因是人类文化使然，但不 免涉及一个偶然性场域，一个偶然性场域之中，符号使用者将其所指或扩大，或缩小， 或转移，就发生了符号表意层面的变化。这样的现象在文学作品中最为显见，因为文学 作品本就是个性化的符号文本，这是个性化符号使用的根本所在。 符号学家格雷以皮尔士符号学思想分析 《富贵迫人来》 (BeingThere，1972)中主 人公钱斯 (Chance)行为的符号学本质，即钱斯的行为系模仿电视节 目内容的像似符号 体 ，其中包含着部分由代表一级符号范畴的像似符，上升为代表二级符号范畴的指示 符，旨在揭示该小说语境下符号使用的偶然性，为人类 日常生活中符号使用的偶然性常 在提供启示。笔者拟回顾 一“级符号范畴、二级符号范畴、三级符号范畴与偶然性”的 内容梗概，归纳与总结该文的功过，最后以鲁迅短篇小说 《孔乙己》为例，探讨中国小 说中类似的符号使用与偶然性问题，希望能对格雷的相关性分析有所推进。 (一)内容概要 “ 一 级符号范畴、二级符号范畴、三级符号范畴与偶然性”(Firsmess，Secondeness， Thirdness，andCha(u)nciness)的主体内容，曾于1986年10月2至3日在挪威卑尔根召开的 “符号学理论与实践研讨会暨挪威符号学会第一届会议”② (TheFirstSymposiumofthe ① 原名 狍“子”，指生活在东北的—种动物，酷似鹿又似羊、身体矮小、身呈草黄色、尾根下有白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