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规则与潜规则的相互关系.pdfVIP

MIN ZHU YU FA ZHI 民主与法治 正式规则与潜规则的相互关系 ■ 喻 中 当代中国一些领域的权力腐败并非少数官员的 为，它们都未触及问题的实质，没有找到腐败滋生的 个人行为，也不是仅仅发生在权力机构的高 直接原因，即正式规则与潜规则同时并存于当代社 墙大院之内。无论是参与腐败活动的个人还是群体， 会，构成了腐败滋生的基本社会环境。当前，中国社 其腐败行为都是各种社会因素相互交织的结果，当 会中各个层面、不同领域里广泛滋生的权力腐败现 前的大面积的权力腐败现象实际上是当代社会环境 象，归根到底，都可以用这个因素来解释。 的产物。 进一步看，潜规则在现实中表面上不具备正式 如果说，当前的社会环境为腐败的滋生蔓延提 地位，甚至为正式规则的条文所否定，但恰恰是这些 供了某种适宜的土壤，那么，我们面临的一个不容回 与正式规则表面上冲突的潜规则却在官场的日常运 避的关键问题就是：社会环境中的哪些因素与腐败 作中发挥正式的功能，而正式规则却往往只不过具 的滋生蔓延具有直接的因果关系？寻找对这个问题 有形式上的意义。只有认识到这点，才能理解今天中 的回答也就是探究腐败发生的机理，为治理权力腐 国现实里种种按照正式规则难以解释的现象；也只 败提供认知准备。然而，要对这个问题做出“一针见 有从这种角度，观察分析今日之中国才能把脉观象。 血”甚至“一剑封喉”式的回答，却非易事。也许有人 一、如何认识中国的现实：正式规则之 认为，法律制度不健全是导致腐败的根本原因，因此 外的潜规则 要为这个社会编织更加细密的法网；也有人认为，腐 败滋生缘于参与腐败者的修养不够、道德水平不高， 所谓正式规则与潜规则的并存，是指在当代中 因此需要加强整个社会的道德建设，通过思想教育 国社会中事实上并存着两套几乎是相互冲突的规则 来防止腐败；还有人认为，腐败乃西方社会腐朽思想 体系。这里讲的正式规则是指执政党的各级组织与 侵袭的结果，腐败者就像一个健康人中了毒、生了 国家各级机构制定的党内文件、政府文件、法律和行 病，似乎腐败者也是受害者；甚至有一种观点认为， 政法规等等。它既包括《中国共产党党章》在内的党 腐败是社会处于改革开放时期不可避免的一种现 规党纪体系，也包括以《宪法》为核心的国家法律体 象，是经济发展的必要成本……如此种种，也许揭示 系。称它们是“正式规则”，是因为这套规则既表达 了社会环境与腐败滋生之间的某些牵连，但笔者认 在文本中，也悬挂在墙壁上；既在正式会议上宣读， 37 民主与法治 MIN ZHU YU FA ZHI 也在非正式的官场谈话中强调。这些正式规则所构 规则。也许有人会说，“党管干部”或“党组织推荐干 成的规则体系为当代中国所有的政党组织、国家机 部”是一条正式规则而不是潜规则。其实，在实践中 构、社会主体提供了全方位的行为模式：应当做什 真正实行的也不是这条正式规则。若按照正式规则， 么，不能做什么，可以做什么。 那么“党管干部”就应该是党委作为一个集体来“管 例如，在预防和惩罚权力腐败的问题上，相关的 干部”或“推荐干部”；而现实中遵行的潜规则是，大 正式规则堪称叠床架屋。单是政党内部的 “党纪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