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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覽〈中國行政訴訟制度的沿革、現狀與展望〉及 〈大陸行政訴訟制度—沿革、現狀與展望〉二文之若干心得感想 389 綜覽〈中國行政訴訟制度的沿革、現狀 與展望〉及〈大陸行政訴訟制度—沿 革、現狀與展望〉二文之若干心得感想 劉淑範＊ 劉院長和沈教授兩篇大作，與談人奉之為認識大陸行政法制之 啟蒙。藉拜讀二位先進論著之良機，對於大陸行政訴訟制度之興起 背景與發展脈絡，與談人受益匪淺。惟限於篇幅，此處僅能依主觀 之擇選，將若干個人主要心得、感想乃至詮釋，略陳如后。 一、政經體制與社會環境之變遷暨 年憲法之肇基 1982 世紀 年代末、 年代初，大陸實行改革開放，漸由計畫經 20 70 80 濟轉趨市場經濟，此種根本體制與環境之變遷，勢必促成民主法治 觀念如影隨形、亦步亦趨， 年重新修訂之憲法即為明證。這部 1982 憲法第四十一條第一項規定：「……公民……對於任何國家機關和 國家工作人員的違法失職行為，有向有關國家機關提出申訴、控告 或者檢舉的權利……」。觀諸此一規範之文義與意涵，其旨趣雖頗 為廣闊，然賦予人民訴訟救濟權利以對抗公權力之違法侵害，允應 為核心要環。抑有進者，細究上述條文之規範方式與位置（亦即在 第二章「公民的基本權利和義務」），其不僅只是客觀之訴訟制度保 障，復更應屬人民在公法領域之訴訟基本權利，俾期藉此貫徹憲法 所保障之其他實體基本權利。若與台灣現行憲法第十六條1乃至德 ＊現任台灣中央研究院法律學研究所籌備處副研究員。 1該條規定： 「人民有請願、訴願及訴訟之權。」 390 2006 兩岸四地法律發展 上冊 2 國《基本法》第十九條第四項 之規定相較，前揭大陸憲法條文固 然引人未盡徹底保障人民「訴訟」基本權利之疑慮3 ，惟仍可稱已 略具現代法治國家之底蘊。 二、《行政訴訟法》和行政訴訟制度之制頒確立及其意義 在具備憲法依據之下，大陸於 年代初創之行政訴訟，似乎僅 80 能符合實質層面之意義。蓋因統一專屬之行政訴訟法律尚付之闕 如，「行政訴訟」之概念遂難普遍形成，替而代之者，乃散見於諸 多實體行政法律與行政法規中之「行政案件」，而此等行政案件僅 係適用 年制頒之《民事訴訟法（試行）》。由依附在民事訴訟法 1982 屋簷下之行政案件，茁壯成為獨立之行政訴訟制度，其間之轉捩點 似為 年制頒之《治安管理處罰條例》。隨著治安行政案件之湧 1986 現，原有之行政訴訟雛型不敷因應，因而建構獨立行政訴訟法制之 呼聲日益增高。 年至 年間，先是於大陸各地各級人民法院 1986 1989 普遍設置（ 多個）行政審判庭，繼之則進而著手擬訂行政訴訟 1400 法。迄於 年，《行政訴訟法》終於誕生，並自 年起正式生 1989 1990 效實施。該法律之頒布，「無疑是在中國這塊古老的土地上空響起 的一聲驚動天地的春雷」，「對於整個社會所帶來的震動是無法比擬 2 該項規定： 「任何人，其權利遭受公權力侵害者，得向法院提起訴訟。於其他 法院皆無審判權之情形，得向普通法院提起訴訟。」此一憲法保障之規範，係 位處《基本法》第一章「基本權利」之末 ，早於《基本法》制頒之初，即有論 者稱之為「形式意義之主要基本權利」(formelles Hauptgrundrecht) ，其意指主要 之程序基本權利，俾用以相對於其他實質意義之基本權利規範，參見 Friedrich Klein, Tragweite der Generalklausel im Art. 19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