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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评 评《家哲学》的文化思想 胡栋材’ 摘要：《家哲学》是近年来出现的一部在文化比较方面有 实质性突破的著作，它以文化反思为出发点，围绕“家庭 化”、“家格”、“距离式文化观”等概念或范畴进行阐发，构 建出一套有关家文化的思想言说体系。透过对这些核心概念的 阐发，我们可以揭示出《家哲学》文化思想的特点、意义以 及不足之处。这一文化思想，对重新审视东西方文化具有理论 意义以及现实意义。 关键词：《家哲学》；文化思想；文化比较；“距离式文化 观”：“家庭化” 近代以来，在东西文化比较的活动中，东亚人对西方文化优点的了 解和学习，似乎远远多于对其缺点的认识和批评。这种现象是不是理所 应当的、正确的?东方文化是不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只能如此?对 于这些问题，我国思想界不是没有反思、未作回应，但限于时代形势和 思维方式的束缚，难以展开针锋相对、理直气壮的系统论述。《家哲 学》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完成了这个任务。《家哲学》以家文化为视 ·胡栋材，武汉大学2011级中国哲学专业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明清思想史，E·mail hdc03@163．cam。 294／哲学评论(第14辑) 角，对东西方文明作了深入的比较研究。特别是对西方文化，进行了一 系列的重新解读和评估。《家哲学》认为，家文化是西方文明的盲点和 弱点，相反，它是东亚文明尤其是中华文明的长处。在此基础上，《家 哲学》对西方文化展开了系统的、有针对性的批评。这在以往是极难 做到的，甚至是不敢想象的。更具有理论意义的是，《家哲学》基本完 成了从文化反思到文化思想建构的过程。在这一思想过程中，《家哲 学》提出了不少有思想价值的概念或论题。有鉴于此，笔者对其文化 思想作一集中评述和讨论。 一距离式文化观：一种创造性的文化观 通过长期的观察、体验和思考，作者对西方文化作了概括和解读。 从家文化的立场看，可以称得上是对西方文明的一次诊断。 《家哲 学》称： 西方哲学从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这两大奠基者开始，发起了一 个至今仍然有效控制着西方人思维与评价的“两极模式”系列建 设活动。“个人一社会”一类模式为代表的两极思维和评价模式， 是西方文明“泛中距离化”倾向在精神文明部分的落实与结晶。 它们使家及其观念在西方持续地遭到逻辑上的还原、价值上的贬低 和思想观念独立地位上的消失。“个人一社会”型两极模式，可以 说是西方泛中距离化倾向支配西方的一切之后，在思想方法、观念 价值上的一种固定化。从两极模式中看待世界、规划人生的西方 人，生活上和思想上都变得越来越个人化和社会化，或者说精神上 的日益中距离化。① 以上这段话是作者对西方文化中两极思维模式和评价模式的经典揭示， ①笑思：《家哲学——西方人的盲点》，商务印书馆2010年版，第292页。 评家哲学的文化思想／295 可以说是《家哲学》的一大理论创发。以往我们对西方的认识，多局 限于科学与民主这两个领域，且基本倾向于肯定或褒扬的态度，由此 “爱屋及乌”，对西方神话、宗教以及其他方面也抱有好感。这是我们 积淀已久的文化心态。透过两极模式的解读，这种心态无疑受到了前所 未有的冲击。如果说梁漱溟的《东西文化及其哲学》主要还在为中国 文化打防守的话，那么笑思的《家哲学》则是在此基础上对西方文化 的一次犀利的反击。《家哲学》反击的最重要武器，就是家文化。《家 哲学》认定，家文化、家庭生活是人类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环节，而西 方文明在这一点上做得远远不够。后者以一系列的“两极模式”，还原 和异化了正常的人家，这一系列的“两极模式”，其精神实质就在于 “泛中距离化”。也就是说，“泛中距离化”使得“人家”在西方从一 开始就没有得到正视和重视。所谓“泛中距离化”，即“个人一社会” 一类的模式，也就是个人化和社会化。①个人化和社会化只是“泛中距 离化”的典型体现，并不是对它的本质揭示。要了解“泛中距离化” 的本质，必须先弄清作者的文化观。 尽管作者没有直接表露他的文化观，然而还是可以这样来概括： 《家哲学》主张一种以“距离”(Distance)为根源的文化观，暂且可简 称为“距离式文此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