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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美与文学I93 评莫言文学中的人性观念① 文／刘法民 摘要：人性是物性、生物性、动物性、人之性的统一体。莫言文学从食与性两方面揭示了人的动物性，饥 饿与性欲使人产生动物行为，当人被这两种生理需求完全控制时，均会成为动物；从欺侮与人际关系两方 面揭示了人的生物性，人的欺侮都是相互的、本能的，人与人永远都是社会上先己后人，家庭里先人后己； 从身体破坏揭示人的物性，人无论高低贵贱男女老少，都有相同的血肉之躯，都会死亡腐烂。 关键词：莫言文学；人性观念；动物性；生物性；物性 本文分析、概括和评价莫言文学作品中的人性观念，依据 上依次是安全需要、归属与爱的需要、尊重的需要、自我实现的 的作品是作家出版社2012年版的20册《莫言文集》，包括莫言需要。这五种需要，是人天生的本能需要，需要的层级越低，力 量及潜力越大，只有低级需要获得满足后，高一级的需要才会 的1l部长篇小说，25部中篇小说，75个短篇小说，3部剧本， 60篇散文，64篇谈话演讲稿。 出现。嘲马克思关于人的本质有三个论断，其中之一是从需要角 一、人性是物性． 度进行的。他说：“任何人如果不同时为了自己的某种需要和为 生物性、动物性．人之性的统一体 了这种需要的器官而做事，那他就什么也不能做”【4m6，“在现实 评论作品，通常的作法是先设定一个匹配的理论，再用这 世界中，个人有许多需要”【4】326，“他们的需要即他们的本性[4]514。 一理论对作品进行阐释。我们讨论莫言文学中的人性观念采用 这就是说，人在本质虽然是物性、生物性、动物性、人之性的 的理论框架，是当代哲学大师冯友兰的人性本质论。冯友兰在 统一，但是这些属性的表现却是由需要决定的。当人完全被生 ((新理学》中指出：“人不仅是人，而且是物，是生物，是动物。 理需要控制时，他的本性则主要表征为动物性而缺少人之性， 所以凡是一般物，一般生物、一般动物，所同有之性，人亦有 在生理需要、安全需要、爱与归属的需要得到满足后，他的自 之。”[11这一著名人性定义提出了一个虽然简单但又极难被人联系 尊需要、自我实现的需要这些人之性才会更多地表现出来。不 起来的事实，即人来源于物、生物、动物。人之所以为人，一 过，即使是完全受生理需要控制，人表现出来的动物性，也还 方面是因为人与物、生物、动物有本质区别，另一方面，又是 是会带着人的色彩；即使完全受自我实现需要控制，他表现出 因为人与物、生物、动物有很多的相同性。人性中蕴含着物性、 来的人之性也同样摆脱不了物性、生物性和动物性的影响。 生物性、动物性、人之性，是物性、生物性、动物性、人之性 二、莫言文学对人的动物性的揭示 的统一体。对此，王海明教授在其著作《人性论》中进行了具 体解释，“首先人是物、物质，存在和运动于时空之中，因而具 莫言文学从食与性两方面揭示了人的动物性。在莫言的描 有能量守恒和质量守恒等一切物质所具有的普遍属性，亦即所 写中，饥饿会使人变成动物，首先表现为饥饿使人产生动物行 谓‘物性’，这是人最基本的本性，是最基本的人性，亦即一级 为。莫言最著名也是争论最多的饥饿故事当属“母亲嗉囊”，它 人性；其次，人是生物，因而遵循生物进化规律而具有生物性， 最早出现在短篇小说《粮食》中。一个中年的富农妻子“伊”在 这是人的第二级本性，是二级人性；再次，人是动物，因而具 生产队磨房拉磨，饿晕了，跟大家一块吞粮食吃，还装到裤筒 有食欲和性欲等一切动物都具有的动物性，这是人的第三级本 袜筒里往家里偷，被队干部搜了出来，挨了一顿打。在家里，婆 性，是三级人性；最后，人具有区别于其他动物的特性，这是 婆、孩子们吃观音土野菜团子，都快饿死了，她绝望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