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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盘游戏】源自“文化创伤”的“文化情结” 文|Thomas Singer 作者简介 Thomas Singer 托马斯·辛格（Thomas Singer），医学博士，精神科医生，荣格分析师，在旧金山湾区私人执业。除了临床工作以外，其专业兴趣涉及文化情结在不同地区的表现、古希腊与现代心灵以及原型与象征等方面，现为ARAS（The Archive for Research in Archetypal Symbolism）主席。 荣格在《心灵结构和动力》中写道： 模糊又艰难的情结源头…… 根据我所能判断的，这些经验不是发生在遇上毁灭性极强的事件、以至于过往对生命的态度完全瓦解的人们身上，就是发生在集体无意识内容基于某些原因累积的能量大到足以开始影响意识心智的时候。（《荣格文集》第八卷） 我认为这样的经验发生在当一个大型社会群体、或是一个国家的生活经历了政治、社会或是宗教等性质的深层次变革的时候。这样的变革往往涉及心理态度的改变。历史上的激烈变革往往被完全归因于外在因素。但是在我看来，外在环境往往只是助力了一种对生命、对世界的全新态度从长时间的无意识酝酿中展现出来。 定义文化情结 情结形成许多次人格的这个概念是荣格用来解释心灵和其结构的核心的。这个概念对许多人而言并不陌生。荣格情结理论延伸到对于社会和政治现实的理解，心灵次人格或其分裂部份的概念可以用来诠释在群体的集体心灵和各个群体成员心灵中属于自己的自治生活。 文化情结事实上是由所有个体心灵的零散拼凑所组成的，这些个体共享了特定的时间、空间以及特殊历史时刻，因而受到政治上、社会上、经济上、精神上的超自然力量和能量的牵引。我建议大家使用你们的想象力去理解我所说的文化情结——为了帮助你们的想象，请看这幅图： 来自北加州的艺术家切斯特·阿诺德（Chester Arnold）创造了一个奇妙的文化情结意象——虽然他的意识肯定不是想要表达这个。 文化情结是各种东西的组合，心灵和物质现实的零碎片段在这里团成一颗球，以无人可挡的力量反复滚轧过个人和群体的心灵。这就像是古希腊的西绪弗斯神话的集体化身；西绪弗斯受到惩罚，必须永久重复地把一个巨大的石头推上山，然后石头会滚下来，他又必须再次把石头推上山。 切斯特·阿诺德创造出来的惊人意象让我想到我在医学院学习时第一次接触到的畸胎瘤：文化情结这个东西就像是畸胎瘤一样丑恶又复杂。畸胎瘤是由皮肤、头发、牙齿、手指甲、肌肉等各种不同的组织构成的肿瘤，是独立的生殖细胞发展出来的产物，具有高度结构却完全紊乱的组织胡乱地生长成一堆令人过目难忘的丑陋团块。  文化情结就好比一个由思想、意象、记忆、情感、行为等等零碎片段组合的畸胎瘤，这个瘤完全抗拒理性，却深深影响着、甚至会逐渐取代周围环绕的社会现实日常“组织”。一旦你自己或是你身边的人体验过文化情结，就会清楚它的现实感和影响力毋庸置疑。以下就是我们会在文化情结中一次又一次见到的特点： 1. 文化情结具有自主性。它们与个人或是群体日常自我分离开来，在心灵中自有一片天地。有时它们会沉睡休眠。有时候它们又会在心灵中活跃并且掌控一个人的思想、感觉、记忆、意象和行为。 2. 文化情结具有重复性。文化情结在个人或是群体心灵中不被干扰地持续存活着，有时延续好几个世代甚至上千年。一旦文化情结被激活，它们会令人惊讶地保持不变，一次又一次地反复循环、反复表达同样的情感和意识内容。 3. 文化情结会收集能证实其观点的经验和记忆。文化情结一旦建立，就会拥有一种像是病毒复制般的特殊能力，它不仅会反复循环，并且会确保世界上发生的任何事情都符合它的先验观点。文化情结非常地抗拒事实，世上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只能以文化情结采取的观点来理解。举例来说，我们可以把拒绝相信全球气候变化者看作是受制于文化情结。文化情结收集经验和自圆其说的记忆。 4. 文化情结的思想趋近简单化，并且非黑即白。虽然这些思想是文化情结的核心认知内容，但它们本身并不复杂。它们保持不变，而且并无微妙之处。它们生硬死板，全然不接受修正。事实上，任何外力似乎都无法渗透它们。 5. 文化情结拥有强烈的情感和情绪，我们可以通过这点来辨识出文化情结的存在。本能反射的感情和情绪反应是踩中了文化情结之地雷的必然标示。 并不是所有的文化情结都具有破坏性；并不是所有的文化情结都会对群体或个体的文化认同产生自我矛盾。实际上，有些文化情结确实能够形成健康的文化认同核心。 我还建立了另一组辨识文化情结的标准，是当文化情结被激发时会被招纳吸收的各类精神活动的一系列问题。想要理解某种文化情结，了解诸如文化大革命在现代中国的个人和群体心灵中占据什么地位之类的问题，我们可以来问下列这些问题： ?? 什么感觉伴随这个情结出现？ ? 什么意象通常和这个情结一起出现？ ? 当这个情结被激活时，会出现什么样的记忆？ ? 某个特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