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蚕桑文化的女子定位以嫘祖先蚕与女化蚕故事为观察中心.PDFVIP

文與哲 第二十一期 2012 年 12 月 頁 1~42 國立中山大學中國文學系 中國蠶桑文化的女子定位──以嫘祖 先蠶與女化蠶故事為觀察中心 林慧瑛 ［摘要］ 中國是世界最早的蠶織發明地，長達數千年的時間，絲綢包裹著古老中國的 優美身影，而在那身影下隱然顯現的二個女子，一為始蠶的嫘祖，一為化蠶的馬 頭娘。化蠶者是女子、始蠶者也是女子，這是在中國傳統的性別分工之下的自然 語言，同時還寄寓著女子在中國的家庭結構與社會經濟的文化意涵，其中的關鍵 字正是「婚姻」。本文經由文本探求以及典籍連結、禮俗觀察、民間故事、圖像內 涵等面向，試著超脫以往對嫘祖與馬頭娘只是拘泥於神格方面的研究，而將目光 放大到整個中國文化的層面。並認識到在中國長期的文化語境中，女子既是蠶桑 生產的勞動者，同時也被同化為蠶的存在。始蠶的嫘祖、化蠶的馬頭娘，都指向 每一個家庭中養蠶取絲的女子。 關鍵詞：嫘祖、馬頭娘、蠶桑文化、婚姻、女性 國立臺灣師範大學國文學系兼任講師 收稿日期：2012 年8 月13 日，審查通過日期：2012 年12 月13 日 2 文與哲．第二十一期 一、前言 中國是世界蠶織的發源地，蠶桑生產的重要性，由古代農書以專篇、專章將 之與農耕等齊觀之即可見一斑。中國專業農書現存最早為西漢 《氾勝之書》，但《呂 氏春秋》已有〈任地〉、〈辨土〉等篇涉及農業生產知識，故石聲漢先生以為中國 農書編纂上限可推至戰國，下限則到清道光年間，其間出現過四次創作高峰，分 別在西漢、北魏、元、明。1此四期的重要農書，都有蠶桑之專篇，如：《氾勝之書》 （西漢）、《齊民要術》（北魏）、《農書》（元）、《農政全書》（明），其中除了《氾 勝之書》流傳不全之外，其餘書籍都有現代整理版，足供參考。2到了近代蠶桑研 3另外還有以絲綢為重心， 究，則跳脫農書範圍，以文化為探討進路，亦不乏專著， 全面檢視中國絲綢發展的作品。4 在中國蠶桑文化的討論中，涉及中國蠶織之起源，有二位女子往往被提及， 一為先蠶之嫘祖，一為化蠶的馬頭娘。她們後來都成為受祀的神祇，5此二者的記 載皆於魏晉南北朝出現，至今民間仍有許多關於她們的民間故事，嫘祖故事遍布 1 石聲漢：《石聲漢農史論文集》（北京：中華書局，2008 年1 月），頁331-407 。 2 ［北魏］賈思勰原著，繆啟愉校釋，繆桂龍參校：卷五〈種桑、柘第四十五養蠶附〉，《齊 民要術校釋》（臺北：明文書局，1986 年1 月）。［元］王禎著，王毓瑚校注：〈農桑通訣 集之六．蠶繅編第十五〉，《農書》（北京：農業出版社，1981 年）。［明］徐光啟著，石 聲漢校注，西北農學院古農學研究室整理：〈蠶桑〉，《農政全書》（上海：上海古籍出版 社，1979 年）。 3 周匡明編著之《中國蠶業史話》（臺北：明文書局，1985 年）扼要地論述中國從先秦到現 代的蠶桑文化演變。顧希佳的《東南蠶桑文化》（北京：中國民間文藝出版社，1991 年） 是研究杭嘉湖地區的蠶桑民俗的重要論著。 4 朱新予主編：《中國絲綢史（通論）》（北京：紡織工業出版社，1992 年2 月）。陳永昊、 余連祥、張傳峰：《中國絲綢文化》（杭州：浙江攝影出版社，1995 年）。朱新予主編：《中 國絲綢史（專論）》（北京：中國紡織出版社，1996 年）。劉興林、范金民：《長江絲綢文 化》（武漢：湖北教育出版社，2003 年）。趙丰主編：《中國絲綢通史》（蘇州：蘇州大學 出版社，2005 年11 月）。袁宣萍、趙丰：《中國絲綢文化史》（濟南：山東美術出版社， 2009 年）。陶紅：《蠶絲文化起源與傳承──嘉陵江流蠶區考察與分析》（桂林：廣西師 範大學出版社，2009 年）。 5 李喬：《中國行業神信仰》（北京：中國華僑出版公司，1990 年），頁177 ：「據蠶桑史家 蔣猷龍研究，中國的蠶神可大致分為兩大系統：一是馬頭娘，一是嫘祖。」 中國蠶桑文化的女子定位──以嫘祖先蠶與女子化蠶故事為觀察中心 3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