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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二班的孩子们》 监利县周沟学校 若水 第一章 今天有堂自习课 一 淡淡的皂香味 杜逗今天特高兴。阿姨从福建回来，送了他一个“笑娃”——那种袒胸露腹，笑态可掬，能唱歌儿的弥勒佛。收到礼物，杜逗的眼前就叠现出了姚依林那张郁郁的脸。他想，如果把它藏到她的书包里，一定能逗得她前俯后仰地笑掉大牙。杜逗想象着没了牙齿的姚依林嘴巴瘪瘪的样子，禁不住偷偷地乐了。哈哈，那不像又老又丑的巫婆了吗！要是真成了那样儿，黄花菜决不会再纠缠他了。 姚依林是杜逗的同桌，是一个长得特清纯可爱的女生。她有着一对玉泉般清澈的大眼睛，一头光滑乌亮的长发，头发上还飘着淡淡的皂香味。黄花菜常在杜逗的耳边嘟囔，说姚依林是女妖变的，说她头发上的香味是施了魔法的，会锈蚀人的大脑，盗取人的智商。他列举了所有和她同过桌的男孩来证明——他们的功课都很差劲。他劝杜逗离姚依林远点，还怂恿他向老师提出调位的要求。 杜逗心里亮堂着呢，黄花菜这是嫉妒他。从一年级起，杜逗就一直和那些漂亮的女生同桌，美气得很。可黄花菜没那么好的运气，读一年级时，同桌的武心仪脸上有胎记不说，还拖着长鼻涕。到后来，武心仪的长鼻涕不见了，可老师却又安排他和超级大丑妞——肥得像个圆球的胖囡囡坐到了一块。 上学期，黄花菜一直在打杜逗的主意，想和他调换座位。黄花菜计划着，一旦杜逗听信了他的故事，他就可以以一种“欲救天下苍生，舍我其谁”的姿态向老师提出申请，和全班最秀气的女生同桌。 “可惜啊，黄花菜，我杜逗并不是笨小孩！想撵开我，那是癞蛤蟆吃天鹅肉——妄想。”杜逗眯缝着眼，腆着唐老鸭似的大肚子，迈着八字步儿走在林荫道上。回想着与黄花菜暗地里较劲的事儿，他得意极了，嘴里不禁哼起了自编的歌儿：“588，188，14588，1.88，5.88，64988……”（“我爸爸，你爸爸，你是我爸爸，你的爸爸，我的爸爸，都是酒爸爸……”）开学这几天，不知是谁领的头，班里又兴起了“数字文学”热。许多同学都学会了用数字传情达意。当然，凭他杜逗的聪明劲儿，要成行家里手，还真是三个指头捏田螺——稳的。 杜逗的脑海里浮现出上午数学课上的情景。那时候，正做着课堂练习，坐在他后排的黄花菜突然给姚依林传了一张纸条，请她帮忙验算一道题目。姚依林同意了。同学相求，她一向是热情的。可她接过纸条看了一眼，脸便“唰”地红了。她气咻咻地瞪着一脸诡笑的黄花菜，可又奈何不了他。 纸条上列着这样一道算式： 2605631 +2605627 ---------------- 5211258 第一行数字是黄花菜的学号。第二行数字嘛，当然是姚依林的学号了。那第三行数字呢，杜逗仔细瞧了瞧，不禁乐了。呵，天才的组合！黄花菜与姚依林的学号加在一起，竟然是“5211258”（“我爱你你爱我吧”）！姚依林肯定是发现了这几个数字里暗藏的玄机才生气的。不过，她就算把纸条交给数学姜（背地里，他们都这么叫的），黄花菜也不怕——不就请她验算个题目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杜逗对黄花菜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个“游‘三国’一夜不归，学‘传奇’日闯数关，满脑子QQ号，写作文却挤牙膏”的家伙还真有点聪明劲。 道旁的梧桐树上响起了清越的蝉鸣。起先是一只，后来一大群知了受了感染，都跟着叫了起来，“知啊，知啊”地开起了音乐会。嘿，这些小虫儿都知道凑热闹呢！杜逗心头一乐，加快了步伐。 下午的自习课定有好戏上演！ 二 姚依林哭了 午间的日头毒毒的辣，晒得绣山镇那株枝叶最繁茂的桂花树都蔫乎乎的，洒下了一地的花瓣儿。与桂花树一墙相隔的是一个设计独特、布局雅致的院落——青泉学校。这是一所学校具有苏州园林风格的校园：修竹茂林掩映着清水鱼塘，园舍凉亭错落有致，教学楼主楼顶端高高矗立着一颗硕大的金属圆球，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闪光，十里之外便清晰可见。到秀山镇来拜亲访友，参观游览的人，如要问路怎么的，人们总会指着那金属球说，看到了吗，左拐右转再直走几步就到了……这圆球，是秀山镇的标志，也是孩子们的骄傲。因为，在它的庇佑下，秀山镇出了五个硕士，两个博士，还有一个在美国读博士后。然而，随着计划生育的深入，普九峰期的结束，秀山镇的适龄学生数锐减，这处校舍也由中学改成了九年一贯制完全学校。校园里到处荒草萋萋，西墙边的长渠更是污水横流，恶臭逼人，一片破败的景象。 已经上课好半天了，操场上静悄悄地，看不到一个人影。 突然，教学楼东头的教室里爆起一阵哄笑，笑声中伴着嬉闹。显然，六二班的混小子们又搅堂了。这群极具个性的小家伙，思维奇特，行事乖戾，疯闹起来从不想别人的感受。这不，才开学几天，就把王老师气得病倒了。 曾佳丽执着根二尺来长的教鞭，静静地站在讲台一角，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台下，内心却像潮水般起伏不定。这节自习课，她打算组织同学们读读新课文——中午，她还特意练读了几遍。可是，杜逗、黄花菜他们非但不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