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论小史_二_李淼讲述.pdf

弦论小史( 二) 李 淼 我已经用 1/3 篇 观点是伯克利学派的观点：量子场论应该被彻底抛 幅谈了 20 世纪末的 弃，代之而起的理论框架是散射矩阵理论。只有很 两朵乌云，借此说明 少的原理可以被应用，例如相对论不变性原理，散 我们正处在新一轮 射矩阵的幺正性和解析性。以丘（Geoffrey Chew ） 物理学革命的前夜，当然这种判断非常个人化。人 为首的伯克利学派鼓吹“靴袢”理论（bootstrap ），认 们也许会质疑，飘在我们头顶的暗能量和暗物质这 为散射矩阵的几个原理提供了足够线索让我们来解 两朵乌云与 19 世纪的两朵乌云完全不同，因为我们 开强相互作用甚至所有相互作用的靴袢。到了 60 面对的是远离地球发生的事，而 19 世纪的两大疑惑 年代后半叶，人们认为，强子之间的散射既可以用 是地面上的实验所带来的。这种质疑不无道理，但 共振态作为中间态来描述，也可以用交换共振态来 我们总可以采取一种历史姿态，认为历史不会完全 描述，这两种描述是完全不同的，所以强相互作用 重复自身。 应该存在一种对称性，叫做 s 和 t 道对偶性。当很 我个人认为，目前我们面对的乌云将带来的革 多人怀疑这种对偶性是否真的可以在数学上实现的 命基本上还是还原论的革命，我们只有将我们基本 时候，年轻的威尼采亚诺（Gabriele Veneziano ）在 的还原论理论推进一大步，才有可能理解暗能量和 1968 年发表的一个简单的公式，满足这种对偶性， 暗物质。所以，这两大问题的解决或多或少将与量 同时满足散射矩阵在树图上的性质。 子引力理论有关。人们喜欢说，弦论是量子引力理 威尼采亚诺公式很快被别人推广，推广的方向 论所有候选者中最有希望的理论，我 10 年前对此坚 有两个。一个是改变这个公式使其更接近实验，一 信不疑。今天我虽然不再敢说弦论有很大把握成为 个是将它推广到多个粒子的散射上。通常，推广已 正确的量子引力理论，但客观地说，弦论相较其他 有的公式只需要技术，很多人可以做到这一点，因 理论，还是有很大优势。 为技术可以通过正规训练获得。而从新的角度重新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弦论的发现与引力无关， 表达和理解已有的公式则需要洞察，在众多推广威 与量子引力更加无关。整整 40 年前，弦论起源于强 尼采亚诺公式的人中，只有少数人做到了这一点， 相互作用理论。40 年前的粒子物理如同今天的宇宙 如尼尔森（H. B. Nielsen ）和南部（Nambu ）。他们 学一样，充满新鲜的观测数据，而理论则混乱不堪。 的理解使后来的发现成为可能，即满足对偶性要求 先是前苏联的朗道学派发现量子电动力学中的“莫 的散射公式其实不能简单地理解为粒子之间的散 斯科之零”（前年出现一部同名电影，与物理无关）， 射，而是弦与弦之间的散射。这种新的理解伴随对 使人们认识到作为量子场论，量子电动力学并没有 一个重要性质的认识，即共形不变性。 严格的定义。到了 20 世纪 60 年代，越来越多共振 传统粒子的相互作用通过费曼的努力有一个非 态的发现，使本来存在强耦合问题的强相互作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