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家鑫案目睹之怪现状：法规范立场之反思.docVIP

药家鑫案目睹之怪现状 ——法规范立场之省思 刘显刚 2011年6月7日，药家鑫被执行死刑。随着药家鑫的下世，围绕此案的一切纷扰似乎也终于可以尘埃落定了。然而，2012年新春伊始所发生的“索赠风波”使得这起案件再次被拉回公众的视野之中，而今年两会期间陕西的司法官员在接受媒体访问时也继续就该案审判前后的“舆情应对”侃侃而谈，因此，用余波荡漾来形容相关的情势发展应该不算过分。作为广受瞩目的热点案件，存在争议或者衍生出新的纠缠纷扰并不令人意外。本篇文字一方面约略盘点药案审前判后的是非疑云与各方角力，另一方面，亦希冀从法律人的角度，以法规范的立场，来重新审视这起案件，检视其需要汲取的教训和需要正视的问题，以为未来中国法治发展之镜鉴。 煽惑与施压：诉讼参与各方言论尺度亟待规范 不得不承认，被害人张妙亲属的诉讼代理人张显确实深谙网络时代的炒作门径。他利用同情弱者、憎恨权贵的一般社会心理取向，通过博客、微博等自媒体平台，通过煽动性的文字传播被害人及其亲属的有关讯息，成功赚取了公众的眼球和媒体的关注。与此同时，张显在未经查证的情况下先后发布网络信息，给药家鑫贴上了“官二代”、“富二代”和“军二代”的标签，一起原本普通的刑事案件就此笼罩在特权的疑云之下，汹涌的“网络民意”裹挟着阶层矛盾和语言暴力一时井喷，药案也由此成为广受瞩目的社会热点。 持平而论，张显的许多臆测和不实的言论，不仅将药家鑫成功地塑造成了权贵家庭的顽劣子弟，而且对其家庭颇多腹诽和指摘。2011年底，药家鑫的父亲药庆卫对张显提起诉讼，指张显侵犯其名誉权，药庆卫的代理律师在一审代理词中指出：“被告张显通过捏造系列所谓事实的权威发布，对原告及其家人恶意诋毁中伤，并肆意侮辱谩骂，误导舆论，引发公众重大误解，产生恶劣社会影响，造成原告形象贬损和社会评价降低，严重干扰其正常生活，给原告及其家人带来巨大精神创伤。”张显则辨称，他发布这些信息是为了监督法院公正审判。然而，目的正当，手段还须合理，这一种浅白的常识，身为高校教师的张显难道不懂？ 在法治生态相当脆弱的时代背景下，社会公众对司法缺乏基本的信赖。由此，当事人及其诉讼代理人对审判抱持怀疑、对结果感到焦虑，甚至在这种怀疑和焦虑之下求助社会舆论，这些原本都是人情之常，可以理解。然而，诉诸社会舆论关注司法个案必须本于事实，不可以信口雌黄、捏造诬蔑。由此，更具一般性的问题是，如何对涉案当事各方的庭外言论尺度予以规范？对此，美国律师协会在其《职业行为示范规则》中，明确禁止律师和检察官发布“可能导致对司法程序产生重大偏见”的言论。 事实上，就中国社会的现状而言，在案件审前和审理过程中，涉案的当事各方（包括原、被告，律师，公民代理人，承办案件的公、检、法单位人员乃至媒体名嘴等）在法庭之外发表带有明显情绪倾向和主观评价的涉案言论的情况非常普遍。伴随着自媒体时代的到来，这种状况愈演愈烈，亟待规范。现有的约束性规则似乎仅针对律师群体：2004年全国律协发布《律师执业行为规范（试行）》，在诉讼或仲裁案件终审前，承办律师不得通过传媒或在公开场合发布任何可能被合理地认为损害司法公正的言论。律师和律师事务所违法行为处罚办法》，禁止律师利用媒体或者其他方式，煽动、教唆当事人以扰乱公共秩序、危害公共安全等手段干扰诉讼、仲裁及行政执法活动正常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