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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作为科学的考古学 东南论坛 作为科学的考古学 陈胜前 李彬森 （吉林大学边疆考古研究中心 吉林长春 130012） 内容提要：科学与考古学的关系是考古学发展史上的重大主题，它可以从三个阶段来进行分析： 在考古学的早期形成阶段，科学是考古学的形成基础；在过程考古学阶段，科学在一般方法论与专门 知识上提供了众多的支持，过程考古学也以要成为科学为目的；到了以人文主义为中心的后过程考 古学阶段，科学成了要超越的对象。三个阶段中，科学所蕴藏的内涵在不断改变，影响到考古学的目 标以及实现它的理论、方法与实践。“作为科学的考古学”的讨论对于中国考古学的发展有着特殊的 意义，因为中国相对缺乏科学的传统。当前阶段，中国考古学还需要加强科学基础，进一步发展作为 科学的考古学，同时吸收后过程考古学在本体论、认识论与伦理学上的部分优点。 关键词：考古学理论 科学 过程考古学 后过程考古学 考古哲学 中国考古学 中图分类号：K851 文献标识码：Ａ H 一 前言 思考，供大家批评。 1962年路易斯·宾福德（L. R. Binford）发表《作 二 科学与考古学：问题的由来与挑战 ［1］，掀起新考古学的思想波 为人类学的考古学》 讨论科学与考古学的关系不能离开三个阶 澜。经过数十年的发展，考古学家在回顾新考古 段的关系发展史：第一是科学与考古学最早发生 学（后来称过程考古学）的时候，将其主张概括为 关联的历史，了解科学对于考古学形成的关键意 W ［2 ］。说 一句话，即考古学应该“更科学，更人类学” 义；第二是过程考古学反复强调“科学的”研究的 到“更人类学”，其实美国考古学一直都在人类学 深层含义，为什么在科学已经占据学术研究主导 的范畴之内，其本质的含义是，考古学应该通过 地位的时候还要不断地强调其重要性；第三是要 研究考古材料来了解古人的行为、社会与文化变 思考为什么当代考古学研究中科学与考古学的 迁，也就是要“透物见人”。考古学家在过去的一 关系又出现了问题，有关考古学的真实性已经成 N 个世纪中发展出具有五个环节的考古推理理论 为困扰当代考古学发展的核心［5 ］。科学是否已经 体系来寻求实现这个目标［3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 过时了？科学的考古学究竟存在着怎样的问题？ 贯穿其中的核心观念就是“更科学”的主张。只有 这三个阶段构成了现代考古学的基本发展脉络。 不断地发展科学，“更人类学”的目标才能实现， 考古学的前身是古物学，中国称金石学。西 两者之间高度地相互依存。理解这一点也就把握 方古物学的繁荣可以追溯到文艺复兴运动，艺术 D 了过程考古学的关键之处。然而，科学与考古学 史的开创者约翰 ·温克尔曼（Johann Winckel⁃ 整体的关系并不是很清楚，一般意义上的讨论［4 ］ mann ）开始研究器物所代表的历史，使古物学脱 并不足以澄清两者之间的关系。尤其是在中国考 离了纯粹的艺术品收藏。其后，北欧地区发展起 古学研究中，这还是一个很少有人涉及到的问 科学古物学，汤姆逊（C. J. Thompson）创立了三代 题，考古学界对考古学的科学基础缺少关注，并 论，建立起年代序列，尤其是他所运用的共生关 存在不少误解。为此笔者不揣浅陋，提出有关的 系原理，已经部分具备了近代考古学的理论基 收稿日期 2015-01-23 作者简介 陈胜前（1972-），男，吉林大学边疆考古研究中心教授，主要研究方向：考古学理论、石器分析、遗址过程、农业起源等。 李彬森（1987-），男，吉林大学边疆考古研究中心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