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及评点在晚明文学发展中的作用.pdf

关于《徐文长文集》评点的真伪问题 ——兼及评点在晚明文学发展中的作用 徐 艳 （复旦大学中国古代文学研究中心，上海 200433） 摘要：《徐文长文集》的评点部分实属伪作，创作者即是文集的编撰者钟人杰。评点中包含了大量与袁宏道 对徐渭作品的评价很不一致的内容，可以说，是《徐文长文集》评点确立了徐渭在当时文坛的地位，从中 可睹评点在晚明文学发展中所起作用之一斑。 关键词： 《徐文长文集》评点 伪作 袁宏道 钟人杰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B 现存最早的署名袁宏道的《徐文长文集》评点，为万历四十二年钟人杰刻本，收有诗文 三十卷，《四声猿》一卷，卷首载黄汝亨、虞淳熙的序，及陶望龄、袁宏道的徐渭传记。《徐 文长文集》评点刊行后影响较大，成为徐渭作品的流行版本。《四库全书存目》著录的《徐 文长集》三十卷即此版本，提要曰：“渭所著有《文长集》、《阙编》、《樱桃馆集》三种，钟 1其实，首先 瑞先合刻之，以成此集。又有商濬所刻，题曰《徐文长三集》者，亦即此本。” 将徐渭作品加以合刻的是商维濬（初名“商濬”，更名“商维濬”），《徐文长文集》（即文中 的《徐文长集》，其最初行世的书名为《徐文长文集》）是以《徐文长三集》为底本又多有删 略而成。之所以造成《提要》错误描述其版本源流，是因为《徐文长文集》在当时传播较广， 现存《徐文长文集》之各种版本数即远远超过《徐文长三集》。而形成《徐文长文集》广泛 传播的主要原因，在于其中载有袁宏道的评点。 但通过有关材料的证明可以看出，《徐文长文集》的评点部分实属伪作，创作者即是文 集的编撰者钟人杰。 由于《徐文长文集》成为徐渭作品最为流行的版本，其中的评点亦成为袁宏道欣赏徐渭 作品的具体例证与说明（而评点中却包含了大量与袁宏道对徐渭作品的评价很不一致的内 容），这就确立了徐渭在当时文坛的地位，引起晚明文人对徐渭较为普遍的推崇。从中可睹 评点在晚明文学发展中所起作用之一斑。 一 《徐文长文集》评点刊刻于万历四十二年（1614），其时距袁宏道（1568-1610）离世已 有四年。黄汝亨为评点作序，其中说：“世安可无异人如文长者也！钟生瑞先嗜异人，常三 2这是交代该评点来源的唯一线索，其中“钟生 复其集。因得中郎帐中本，遂喜而校刻之。” 瑞先”是指钟人杰，其字瑞先，钱塘人。从时间上看，应该是袁宏道离世以后，钟人杰获得 了袁宏道的“帐中”之“本”而加以刊刻。但钟人杰何以能在袁宏道去世后，得其原先从未 公诸于世的“帐中本”呢？序中却没有进一步的说明。揆之情理，应存在这样的可能：或是 袁宏道的亲属借给钟人杰的，但若如此，文集前当有袁宏道亲属所作的序跋或钟人杰自己的 交代，该书前却既无这类序跋，也无钟氏的说明；或是袁宏道身后家庭有了变故，故其“帐 中本”流失在外，使钟人杰得以有刊刻的可能，但袁宏道身后并未有此类家庭变故。这使该 评点的来源显得颇为可疑。 在《徐文长文集》评点刊刻的同年九月，袁中道曾作文申讨当时流传的署名袁宏道的伪 作，并因此而罗列了袁宏道的所有作品： 袁无涯作别，觅予诗文入梓。予曰：“方报病，未能料理。”惟以中郎未刻诸书付之， 1 且嘱其订正。如书坊中《狂言》等，俱系伪书，见之欲呕，而今皆收入集中，殊可恨。 总之，中郎所著书，始有《敝箧集》，乃作诸生、孝廉及初登第时作也。继有《锦帆集》， 令吴门作也。继有《解脱集》，吴门解官，与陶石篑诸公游吴越诸山作也。继有《广陵 集》，弃吴令改教，暂携妻子寓仪真作也。继有《瓶花集》，则为京兆授为太学，补仪曹 时作也。继有《潇碧堂集》，则六年高卧柳浪湖作也。继有《破研斋集》，则再补仪曹时 作也。继有《华嵩游草》，则官吏部，典试秦中往返作也。盖自秦中归，为明年庚戌， 而先生逝矣。其存稿可一册，中有奏疏数首，因裒集付无涯。其他选校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