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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一与对立的世界 　　摘要：本文抽取《锻炼锻炼》和《吴召儿》作为十七年文学乡村叙述的样本，从人物形象、叙述主旨、语言取向三方面进行样本分析，得出样本具有人物性格多为单向平面但人物与外部的对立设置使得文本具有了张力、叙述主旨宏大统一但以两种力量对抗作为叙述进程的线索使得作家主观意图和文本客观效果出现裂隙、语言取向单维窄化但置语言于冲突中使得语言具备了一定的韧性的三个特征，从而得出结论：单一与对立是十七年文学乡村叙述的核心特征。 　　关键词：十七年文学乡村叙述；单一；对立 　　中图分类号：I06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1005-5312（2011）11-0012-02 　　 　　一、抽样合理性 　　抽取《锻炼锻炼》和《吴召儿》两个样本来分析十七年文学乡村叙述特征，其合理性在于两点。第一点是两者都是十七年文学乡村叙述的组成部分。《锻炼锻炼》发表于1958年八月，《吴召儿》发表于1949年十一月，《锻炼锻炼》以人民公社运动为背景塑造了一批农村人物形象，《吴召儿》以“反扫荡”为背景叙述了农村中的革命斗争。从发表时间和叙述内容来看，二者都是十七年文学乡村叙述的组成部分。第二点是两者对十七年文学乡村叙述具有很大的涵盖能力。涵盖能力又可分为时间、作家、风格三方面。从时间的涵盖能力来看，《吴召儿》发表于十七年的早期，《锻炼锻炼》发表于十七年的中后期，把二者并置来涵盖十七年文学乡村叙述的时间跨度是合适的。从作家的涵盖能力来说，《锻炼锻炼》赵树理倾向于主流承认的地位，是时代的风云人物，《吴召儿》孙犁较为边缘化，与主流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是大时代中的默默耕耘者，将二者并置来涵盖十七年文学乡村叙述的作家是合适的。从风格的涵盖能力来说，《锻炼锻炼》偏重于叙事化，较为刚劲、有力，《吴召儿》偏重于抒情化，较为柔美、诗化，把二者并置来涵盖十七年文学乡村叙述的风格是合适的。综上所述，从《锻炼锻炼》和《吴召儿》看十七年文学乡村叙述特征是合理的。 　　二、单一与对立的世界 　　（一）人物性格多为单向平面，但人物与外部的对立设置使得文本具有了张力 　　《锻炼锻炼》中无论是干部身份的杨小四、王聚海还是社员身份的小腿疼、吃不饱，其性格都是被塑造成单向平面的。杨小四是义正言辞、大公无私，王聚海是得过且过、息事宁人，小腿疼和吃不饱是先己后人、见私忘公。但就四者自身来看，他们都是纯粹的，自身性格没有一丝复杂的冲突。 　　但是人物与人物性格的对立设置使得文本具有了张力。杨小四是正面的先进的，小腿疼、吃不饱是反面的落后的，二者间正与反、先进与落后的对话使得性格平面化的人物有了血肉。最为吊诡的是应该作为“中间人物”塑造的王聚海，除了作为政治符号――主任身份――的所谓先进性外，一点都没有体现出先进的地方，反而是完完全全的落后――胆小怕事、缺乏原则、和稀泥。可以说哪怕是“中间人物”也是单向平面的，性格中缺乏正面与反面的冲突。但是将王聚海与杨小四并置，就能发现王聚海的“中间”魅力。杨小四实际上是王聚海自身本应有的正面因素的符号外化。没有了杨小四，王聚海活不起来。 　　相对于《锻炼锻炼》而言，《吴召儿》中吴召儿的形象便更是纯粹。她是作为纯洁、智慧、真善美的化身而塑造的。 　　但是有一个细节十分耐人寻味。作为军人的我独处时也会害怕的暴雨一个小女孩吴召儿竟然一点也不害怕，小说中的解释是因为她正作为军人的向导顾不得怕。哪怕这勉强可以解释过去，但是小说描述的是“烧光、抢光、杀光”扫荡期间的反扫荡，在这么一个恐怖的背景下吴召儿竟然一丝害怕都没有。此时吴召儿完美无缺的性格与其所处的环境的对立使得文本叙述具有了一种张力，正是这种张力透露了作家的创作姿态――主流话语的立法者。 　　（二）叙述主旨宏大统一，但以两种力量对抗作为叙述进程的线索，使得作家主观意图和文本客观效果出现裂隙 　　《锻炼锻炼》首刊于1958年八月号《火花》杂志时题目为《锻炼锻炼》，根据原来的标题，以及文中最后一段出现的“锻炼锻炼”字句针对的对象――王聚海，可以看出文章的主旨是借对两个思想落后妇女引发的争端的“和稀泥”处理态度及方式来讽刺作为官方代表的王聚海本不该有的大事化了小事化无、毫无原则、息事宁人性格。这种性格与国家话语要求的革命改造坚定性是相悖的，《锻炼锻炼》就是通过批判这种无原则的革命软弱性来建构国家诉求――革命改造必须坚定不移――的合法性。这一主旨不可谓不宏大。 　　但是叙述进程是以贴大字报、拾自由花两次冲突展开的。在两次冲突中，以杨小四为代表的国家力量不是通过国家诉求的优越体现（集体优越性）来征服以小腿疼、吃不饱为代表的个人力量，而是通过政治高压（政府、法律）来恐吓小腿疼、吃不饱这些“不识字”的农民。公与私的对抗最终总是公战胜私，公取得了代表先进的合法性，私只能沦落为落后。可吊诡的是公征服私的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