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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清末民初的读者转向探讨 一、清末民初的“读者转向” (一)文人读者分化 古代中国文学的读者群体,以古代知识分子、知识官僚,如quot;文人quot;、quot;士人quot;乃至quot;士大夫quot;等为主体。他们往往以作者和读者的双重身份,主导着中国古代书面文学的精神与价值、内容与形式。晚清以来的剧烈变动,促使他们自身开始发生分化:少数有识之士,一开始就敏锐意识到中国面临quot;前所未有之变局quot;,以主动的姿态倡导和推进了从经世致用到戊戌维新一系列近代中国的思想文化文学变革。另有一些受新潮影响的旧式文人、士人,亦在不同方面或不同程度上认可、拥护了这一系列变革。当然,还有部分传统知识分子对着一系列变革持基本否定甚至强烈反对的态度。文人读者发生分化,其中大多数开始求新求变,并成为quot;文学改良quot;乃至quot;通俗文学quot;运动中十分活跃的传播者、接受者,是清末民初文学文人读者的变化之一。 (二)市民读者扩张 如果把市民简单地理解为quot;居住于城市民众quot;,那么至少自战国时代,中国就出现相当规模的古代城市,因而也就有了一定数量的quot;古代市民quot;。唐宋以降,城市和市民的规模愈见扩大,无论是长安、汴梁,还是临安、北京,人口都在百万左右。唐宋话本白话小说的兴起,与此自然存在关联。清末民初,随着早期现代化进程的加速,工商经济的发展,包括通商口岸的对外开放,都市化、人口城镇化,成为晚清以来愈来愈加速的社会发展趋势。由此带以现代工商经济为基础的市民社会的现代转型和现代市民阶层的迅速崛起。加之清末民初传统教育的式微和quot;科举quot;的终止,quot;新学quot;的倡导与现代国民教育的发展,报刊杂志初兴乃至新的文化文学思想的传播,使得清末民初文化文学生态乃至市民自身的存在状态都发生显著变化:一般市民受教育的程度,包括阅读能力逐渐提高,媒介产品的丰富性和可接近性增加,新的文化文学思想影响日益广泛。由此,带来清末民初文学读者群在成分、性质和结构上又一重大变化:社会阶层迅速quot;市民化quot;,而市民自身又加快quot;现代化quot;;从而促成quot;现代市民读者扩张quot;。 于是,相对于此前时代的文学读者群,清末民初文学读者群的转向,既体现为传统文人读者的分化,也体现为现代市民读者的扩张;更重要的,还体现在quot;现代市民读者quot;迅速取代前者而成为至少在数量上占有优势的读者群。 二、“文学改良”中的读者想象 清末民初的quot;读者转向quot;,首先影响到这一时期的quot;读者想象quot;。在清末quot;文学改良quot;的理论诉求中,可以看到其quot;读者想象quot;的特点和影响。晚清广义的quot;文学改良quot;,有人上溯至龚自珍、黄遵宪的文学思想和创作;而狭义的quot;文学改良quot;,则特指以梁启超为代表的quot;文学改良运动quot;。从1899起,在不到三年的时间里,以梁启超为代表的改良派先后提出了quot;诗界革命quot;、quot;文界革命quot;、quot;小说界革命quot;和quot;戏剧改良quot;的口号;把文学精神、文学内容,乃至文学形式尤其是文体的改良革新,提到了清末文学的议事日程。 在笔者看来,以梁启超为代表的quot;文学改良运动quot;,固然与当时社会、政治、文化、文学诸方面维新改良的需求密切相关;另一方面,也不同程度地与读者群体的自身变化,尤其是改良派的quot;读者想象quot;(如预设、认知、期待和评价等)密切相关。换言之,从文学改良的理论诉求中,可以窥见倡导者们的读者想象及其特点。这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读者期待的变化 文学改良中,读者期待的变化主要体现为:quot;诗文正宗quot;的传统文体观念被超越,小说、戏剧等进入文学传播的主要领域,且被推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这意味着下层民众喜爱的艺术形式、艺术趣味开始得到应有的重视。中国古代文学在长期的演化过程中,由于作者读者体系中quot;文人为主quot;传统的存在,有意无意地形成了一套文学文体等级制度:诗、文位于中心和上层,正宗而高贵;小说和戏曲处于边缘,卑贱而低俗。文学改良运动将小说戏曲引入文学殿堂,尤其给予了先前被鄙视为quot;稗官野史quot;小说以很高的评价。例如,文学改良的先驱们一改先前文人把小说视为quot;稗官野史quot;轻贱态度,视quot;小说为文学之最上乘quot;、quot;小说为国民之魂quot;,并把小说的地位提到与quot;经史quot;、quot;六艺quot;同等高度。由于话本、小说、戏剧自诞生之日起,就具有民间和底层文学的色彩,且与广大民众有着格外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