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调和的真空地带文：菲利普 - heidi voet.pdf

不可调和的真空地带 文：菲利普 ·路克斯 看到海蒂·芙欧特的作品时，我们的第一反应是不可思议，或许是种美学诱惑？我们 被带入了一个看似愉悦美妙的世界：一个充满童话、浪漫和快乐的世界。但我们很快 就会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幻觉。然而，在我们幡然醒悟后，那些作品依然故我。我们 享受各种憧憬，暂时忘却了现实的纷繁复杂。不过，让自己沉浸其中的畅快感并不是 我们欣赏其作品的唯一动力。作品本身具备让我们幽思万千的必要元素，让诗一般的 意境有了更深的维度。我们在社会中的历练越丰富，就越能感受各种文明标识背后的 虚无。我们努力培养对现实生活的认知，不带丝毫幻想。在间于梦想和幻觉的真空地 带里，我们在正极和负极之间游走。我们有时可以遁入虚幻，也可以切换到现实世界。 海蒂·芙欧特利用一眼可辨的象征符号让观众立刻产生反应。某些物品无需任何解释， 不言自明。它们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或者在大众文化中扮演着某种角色。这些熟悉 的符号唤醒了我们集体记忆中某些特定的内涵意义，同时激发每个人的想象力。个人 私下的反思并不会形成超然于文化的真空地带。当我们亲自感受直觉性的知识时，我 们更能接受共同的社会规范。永恒的欲望会把我们从特定的时空剥离。我们拥有共同 而又充满个人色彩的经历，让我们与自身及宇宙建立起各种联系。我们交换各种象征 符号的社会价值，以获得诗意价值。海蒂·芙欧特在创作中对常见的象征进行了污化 和升华：她通过大胆的嫁接组合、素材的易位以及让人一目了然的幽默感，在一定程 度上将各类象征符号与其通常的意义分离开来。她的作品证明，视觉代码的各种变化 形式都能诱发我们的幻想。每一篇消费宣传文章、每一幅广告图片或者每一个玩具都 具备影响受众的明确形式。设计师必须考虑到象征符号的来龙去脉及其对大众的心理 影响。海蒂·芙欧特希望分析视觉文化是如何将受众带入大力提倡消费主义的虚幻世 界的。为此，她从童话、宇宙元素、所谓的异国情调、以及廉价的出口产品等不同领 域汲取灵感。她创作的视觉文化作品让人们脑海中浮现诗情画意之美，同时又让人更 深刻地认清视觉行业。 然后，海蒂·芙欧特把我们对这些充满诱惑力的象征符号的幻想击得粉碎。时间在这 一过程中起到了重要作用。偶尔，不同的时间维度会相互交叉、彼此过渡。这在她早 期的视频装置作品中非常明显，观众几乎情不自禁地随着时间的波涛上下起伏：在 《现在完成时》（Present Perfect Tension ）、《先生和女士（月光通道）》（Mr. Mrs. (Moon-Corridor) ）、《先生和女士（永久性标记）》（Mr. Mrs. (Permanent-Marker) ）以 及《丑角》（The Joker ）等作品中无不如此。树、鸟、云、海的画面被制成循环播放的 电影短片，像水面上的涟漪一样，毫无阻碍地飘入我们的脑海，周而复始。大树繁茂 的枝条向各个方向生长延伸，就像一个虚拟网络，通常都会有好几代的历史。我们眼 里的鸟儿是一个物种，它们飞来飞去，寂然无声；我们看大海波涛汹涌、看天空云卷 云舒，总是别有一番风味，但是这种独特的景象不会永久持续下去。正是这主宰一切 的自然为技术世界奠定了基础。这里没有实实在在的故事。在《先生和女士（永久性 标记）》中，一个孩子没完没了地勾画自己的幻想，但他迟早需要做出抉择。大多数可 能性仍然是一直存在的；生活等待着我们时时刻刻、一遍又一遍地赋予其实质。自然 决定了基本形式，而不是人生的轨迹。只要存在这种自由，人们就感觉拥有无穷的潜 力。在现实中，一个人的人生轨迹掌控在外在事物手中的危险总是挥之不去。相比之 下，海蒂·芙欧特的作品实际上是消解社会压力的平衡力。观众发现自己置身于另外 一个平行世界，在那里，在与现实的较量中，想象力暂时占据了上风。循环播放的宇 宙影像让各种非常接近的时间经历跃然眼前。我想拿《先生和女士（永久性标记）》中 那个在假想卧室的天花板上勾画图案的孩子为例。首先，观众能感受到云朵和大海的 宇宙时间，以及某个年龄的孩子所特有的永恒幻想。然后，观众会一头扎入自己的记 忆深处。自己儿时曾有过什么样的幻想？时间是以何种方式在他的记忆中回响？他为 实现哪些梦想真正付出了努力？于是，眼前的景象和遥远的记忆重叠了。云朵和波涛 是自然现象，也是拨动我们心绪的文化参照物。我们逃避现实的路线符合特定的文化 和心理模式，让我们知道，我们不是孤独的。这种逃避现实的方法总是只在一定时间 作内起效。我们无法永远生活在梦想中。在我们超然物外之时，生命也会悄悄从我们 的身体中溜走。我们知道，整个装置只会临时展出一段时间。在展览中，名义上的墙 和天花板将实体建筑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