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内传与西王母的形象意蕴.PDFVIP

漢武帝內傳與西王母的形象意蘊 中國古代神話流傳久遠，起初口耳相傳，後期才有文獻記載。在流傳的過程 中，不少的神話人物都因流變而剝落其原始面貌，再加上中國上古神話內容矛盾 而沒有系統，要追源朔本實不容易。從歷代的文獻中，西王母的形態極為多變， 幸而其發展脈胳十分清晰，是了解神話人物形象流變的最佳素材。她由最初猙獰 的半人獸而不斷升格為尊貴的女神，其中所經歷的人化、仙化及俗化的複雜過 程，不但反映了先民的信仰模式，亦與社會的文化意識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西王母形象的演變 神話階段（戰國以前） 太平廣記中《漢武帝》是出自《漢武內傳》，故事中西王母已是一位尊貴的 女神，是有關西王母記載的中期作品。遠於殷商之時，已有西王母信仰的出現。 現已出土有關殷商時期的龜甲上的卜辭有提及到「察於東母三牛」、「燎祭西王 1 母」、「時於東母、西母，若」，當時的人已把二母視為生育日月的地母神，因 此她們不但是日月之神，而且包含著創生的意識及再生的觀念。之後，「東母」 演變為「東王公」，「西母」即是「西王母」的原始概念。有關西王母的文獻記載 最早是出自《山海經》，其中的《西山經》、《大荒西經》和《海內北經》均見西 2 王母的踪蹟。縱合三篇的內容，可以知道她早期是個「豹尾虎齒」、「蓬髮戴勝」、 「善嘯」的半人獸妖怪，「穴處」是她原始的居住方式，「崑崙虛北」是她的所在 地，她的職司是「司天之厲及五殘」，即有操瘟疫及刑殺的權力，再加上其猙獰 的面目，可見戰國以西王母以凶神的姿態出現。《山海經》對西王母身份的高低 未有說明，只提及有待從「三青鳥」為其取食，在此她的性別難辨，而且還未提 及不死觀念，神格未見突出。 人化階段（戰國之時） 西王母的突破性演變是於戰國時期，《穆天子傳》便是代表作之一。《穆天子 傳》主要是記述周穆王西征的故事，內容卻傳說史實相混雜，書中卷二終至卷三 3 開始部份提及西王母與周穆王相會情節。 「天子賓於西王母」、「天子觴西王母 於瑤池之上」，從傳中二人間的禮儀、出場及歌謠互答的景況，可推斷西王母是 以人型的姿態出現，「我為帝女」一句亦確定了她的身份及性別，西王母亦進一 步交代自己的棲身之處，「爰居野外，虎豹為群」，其原始的野蠻氣息未完全脫落， 有關其待卻未提及，西王母吟曰：「將子無恐，尚將復來」引發後人對西王母長 1 李永平：＜西王母流變史的文化闡釋＞《西安石油學院學報》，2000 年第四期，第83 頁 2 沈天水：＜西王母原型探＞《延邊大學學報》，1997 年第二期，第 126 頁 3 李永平：＜西王母流變史的文化闡釋＞《西安石油學院學報》，2000 年第四期，第85 頁 67 生不死的遐想，然而穆王西征會見的西王母是神女還是族長已難考証，但其外 貌、性別由此時開始被定型，其身份及職掌則另有發展。 仙化/道化（魏晉以後） 魏晉南北朝時期，道教大盛，西王母在方士的筆下也披上了道教的方裳，進 4 入了仙化的過程，當中如《漢武故事》 、《漢武內傳》中，西王母成了道經傳授 及地位尊貴的女仙。《漢武內傳》中對西王母的出場花了不少筆墨作鋪寫，「王母 乘紫雲之輦，駕九色班龍，別有五十天仙，側近鸞輿」聲勢非凡。漢武帝接見前 必要齋戒沐浴，又要行跪拜之禮，西王母的身份何等尊貴。此外，西王母的外貌 也被塑造成為一位「年三十許」、「容顏絕世」的美婦，最為突出的還是其道化的 打扮，「頭上太華髻，戴太真晨嬰之冠」正是道士特有的衣飾，西王母所教授的 蓄精養氣法即是道教中的吐納修練之術，長生神仙之說表露無遺，西王母身旁的 待從已由「三青鳥」演變為「年可十六、七」、「王子登」、「董雙成」等貌美女仙。 而文中描寫武帝欲藏桃核之事，令後人對「三千年結果」的「蟠桃」有延生長壽 的效用，西王母與蟠桃不可分的意象亦由此時開始。此外，魏晉之時，道教的神 仙系統進一步發展成就，西王母被納入道教典籍正式列入仙譜之中，成為女仙總 管，其中《集仙錄》5對西王母的出生、籍貫、姓氏、住處、尊位等皆有詳細撰 6 7 述，《列仙傳》及《枕中書》言及王母是盤古大仙之女，西王母在道士筆墨的 添加下神格形象更趨成熟，徹底成形定格。 俗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