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生命自由--《娜拉走后怎样》的重新解读.pdf

作品与思想研究 鲁迅研究月刊 年第 期 探 寻 生 命 自 由 ———《娜拉走后怎样》的重新解读 ! 王学谦 对人的自由的探索，始终是鲁迅的思想 君而存在，为道而存在，为父母而存在的，现 就一般状 轴心。从青年时代起，鲁迅就将人的自由作 在的人才晓得为自我而存在了。” 为思想的出发点和归着点，五四以后，无论是 况而言，人们普遍持有的是一种乐观的启蒙 “呐喊”、“彷徨”，还是激烈的社会批判和文明 理性。这种来自西方近代的启蒙理性认为， 批判，无不以人的自由为其最高的价值尺度。 中国传统封建文化是扼杀人性的，既吞噬了 可以说，对人的自由的思考，是鲁迅的思想和 人的善良本性，也泯灭了人的个性。人只要 文学创作的最深层的动力。虽然学术界对于 思想觉醒，即接受自由、平等、博爱的启蒙理 鲁迅的人学思想进行了多方面的探讨，但是， 性的价值准则，就可以摆脱封建文化的制约， 鲁迅关于人的自由的思想，仍然是一个有待 从而达到人性的自由、解放，进而使中国社会 于澄清和深化的重要问题。笔者以为，《娜拉 历史获得巨大的进步。鲁迅说：“最初，文学 走后怎样》是鲁迅关于人的自由的最重要文 革命者的要求是人性的解放，他们以为只要 章之一，它最大程度上显示了鲁迅对人的自 扫除了旧的成法，剩下来的便是原来的人，好 #其实，在很多情况下，鲁迅也同 由的理解和认识。因此，通过这篇文章的细 的社会了。” 读，可以认识鲁迅关于人的自由问题的思考。 样具有这样的启蒙理性，比如早期鲁迅关于 “立人”然后“立国”的思想，鲁迅的揭出病苦 ! 年 月 日，鲁迅在北京女子 引起疗救的“为人生”的文学观，鲁迅肩住黑 高等师范学校文艺会上作了一个演讲：《娜拉 暗的闸门放孩子到光明地方去的伟大的牺牲 走后怎样》，对娜拉的自由，作了一个严厉的 精神等等，都或多或少地流露着这种启蒙理 价值判断：“娜拉或者也实在只有两条路：不 性的光芒。 !这种价值判断，无论是 是堕落，就是回来。” 但是，这里鲁迅却对启蒙理性进行了极 在语言／思维风格上，还是深层内涵上，都非 为尖锐的拷问。问题的关键是：鲁迅这种对 常深刻地体现出鲁迅的思想特征。 启蒙理性的质疑究竟是在怎样的思想前提下 很显然，这是一种对五四启蒙理性的怀 才可以成立。显然，启蒙理性内部无法形成 疑。我们知道，五四时代，是人的觉醒的时 这种质疑。因为启蒙理性对历史与人都持一 代。人的自由、解放是五四时代最普遍的文 种乐观的理性态度。历史具有理性规律，人 化思潮。郁达夫说：“五四运动的最大的成 具有理性能力，人可以凭借着理性所赋予的 功，第一要算‘个人’的发现。从前的人，是为 能力去掌握历史规律，从而获得自由、解放。 如果发生某种悲剧，那也是历史的必然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