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学-社科网.PDF

西夏学 第 2 辑 2007 年 7 月 Xixia Studies, Jly. 2007, Vol. 2 西 夏 遗 文 录 聂鸿音 引 言 ① 西夏自公元 1038 年正式建国， 至 1227 年亡于蒙古，其间先后与宋、辽、金鼎立达 190 年。西 夏盛行儒学和佛学，文化发展水平似不大逊于辽金，但毕竟地处西北一隅，加之始终被中原王朝视 为叛臣，所以在传统的史学中并不占有显著的地位，借助中原古籍保留下来的史料也不完整，诗文 作品更如凤毛麟角。 从 19 世纪起，开始有学者在古书中辑录有关西夏的记载，试图重现那一段久已湮灭的史实。其 中专注于搜求西夏本土文献资料的是王仁俊（1866~1913 年），他写下了《西夏艺文志》和《西夏文 ② 缀》 ，后者堪称是西夏诗文辑佚的开山之作。《西夏文缀》除了收 6 首诗之外，共收了 21 篇文章， 分别辑自《宋史》《金史》《通鉴长编纪事本末》《西夏纪事本末》《朔方新志》和《松漠纪闻》。 不过，王仁俊的辑录显然失于考校，不但录文错字迭出，而且对原始资料的选择也很粗疏，例如太 宗德明《乞宋敦谕边臣遵诏约表》、景宗元昊《遣使如宋上誓表》、惠宗秉常《贡宋表》、崇宗乾 顺《再上宋誓表》诸文本来完整地保存在《续资治通鉴长编》里，而他却选录了《宋史·夏国传》 里的节文。这样我们就不能不说，王仁俊除了向学界展示进行这项工作的可能性之外，并没有贡献 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③ ④ 相比之下，罗福颐（1905~1981 年）在《西夏文缀》基础上增辑的《西夏文存》就明显进步了许多 。 《西夏文存》共录文 38 篇，比王仁俊多辑出的那部分内容有 4篇来自《续资治通鉴长编》《三朝北盟会编》 等传统古书，另有两篇得益于科兹洛夫（П. К. Козлов）率领的俄国皇家蒙古四川地理考察队 1909 年在黑 水城遗址的发现⑤ ，其中夏仁宗乾祐二十年（1189 年）的《观弥勒菩萨上生兜率天经发愿文》曾由伊凤阁 和沙畹在 1911 年先后发表⑥ ，罗福颐能见到这份材料并将其辑入，诚属不易。事实上，罗福颐继承了罗振 玉的学术风格，见多识广，对珍稀的史料尤为重视，但在具体著述中似乎经常贯穿着收藏家般的存古猎奇 心理，并不以穷根问底的科学研究为念，这使得他的《西夏文存》除了存在少量录文不精的毛病外，还有 一些对原文的来历缺乏甄别的地方。这方面的问题集中表现在全书最后所录李继迁《遣使诣麟州上表》以 下的 8 篇文章里。其实罗福颐也感到这些文章来历蹊跷，所以谨慎地辑为“外编”，并在序言中写下了这 ① 这是中原史家的传统计算法。西夏和西藏史书都习惯以夏太祖继迁诞生的公元963年作为西夏之始。 ② 《西夏艺文志》通行开明书店1937年辑印《二十五史补编》本，见第6 册，第8029页。《西夏文缀》附在《辽文萃》 卷末，有光绪三十年（1904年）铅印线装本。 ③ 同类疏失也反映在他的《西夏艺文志》里，其中被他归入西夏译本的佛经实际上没有一部是西夏译的。 ④ 罗福颐：《西夏文存一卷外编一卷》，1935年七经勘校印本。 ⑤ 关于科兹洛夫的这次探险和发现，参看克恰诺夫（Е. И. Кычанов）为《俄藏黑水城文献》第 1 册写的序言。 ⑥ 见 А. И. Иванов, “СтраницаизъисторіиСи-ся”, ИзвестіяИмператорскойАкадеміиНаукъ, VI серія, томъ V (1911), стр. 831-836，以及Ed. Chavannes 在 T’oung Pao, vol. 12 (1911), pp. 441-446 上的评论。 - 134 - 样一段说明： 至清浦吴氏广成《西夏书事》中有文八篇，为王录所无，而不著所自出。其中若《回刘锜等檄书》， 曾见《三朝北盟会编》，而《书事》所录全与之异，殊不可解。此八文既不审出自何书，爰别为“外 编”，以昭审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