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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谐社会的刑法现实问题 论民意与死刑改革的路径选择 袁彬+ 一、 引言：死刑的两种态度 当前，我国社会对死刑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中国社会大众、新闻 媒体的死刑观念与学者观念相去甚远、存在差异。民众对于死刑的惩罚功能 过于迷信，不赞同大幅削减死刑。新闻媒体作为非法律专业人士在宣传方面 助长了死刑的报复观念，特别在具体案件上表现更为非理性。”①2003年1 月，新浪网评论死刑存废问题的帖子条数连续一周占据“热点评论”条数榜 首，帖数总数超过4600条。据不完全统计，其中约有75．8％主张坚决保留 死刑，约有13．6％支持废除死刑，约有10．6％为中间派别，认为须视中国发 展情况而定死刑存废。②与此同时，有学者组织了对在校生的调查。调查发 现，认为死刑“非常重要”的占32．9％，“重要”的占42．1％，“一般”的 占17．5％，“可有可无”的占6．5％，未选择的占1％；认为死刑必定有利于 减少和预防犯罪的占13．7％，“可以”减少和预防犯罪的占46．9％，“未必” 减少和预防犯罪的占35．1％，“不能”减少和预防犯罪的占4．1％，未选择的 占1．2％。@与民众的态度不同，学者大多主张废除死刑。在我国刑法学界， 几乎所有的专著与论文，都主张大幅度削减乃至废止死刑，甚至在一些死刑 研讨会上学者之间基本上已经达成了“大幅度削减死刑(即在暂时保留死刑 的情况下，严格限制死刑)”的共识。④“应当承认，目前在学术界，赞成废 除死刑的观点越来越成为法学工作者的共识，即使那些赞成保留死刑的学者 也认为，中国的死刑过多，应当在逐步减少的基础上，慢慢地取消死刑。”⑤ 那么，为什么学者与民众对死刑的态度会有如此大的差距?这将对我国的死 刑制度产生怎样的影响? +北京师范大学刑事法律科学研究院讲师。 ’ ①赵秉志：《有关中国死刑改革现状及进程》，载《中加死刑聚焦》，京师刑事法治网2006年6 ⑦转引自曲新久：《推动废除死刑：刑法学者的责任》，载《法学》2003年第4期。 ③贾宇：《死刑实证研究之死刑观的调查报告》，载《法学评论》2005年第2期。 ④张明楷：《刑法学者如何为削减死刑作贡献》，载《当代法学》2005年第l期。 GB／1036／3205353．html，2006一11—16。 论民意与死刑改革的路径选择 二、 死刑态度的因素分析 (一)死刑态度的构成因素 社会心理学家奥尔波特认为，态度是“这样一种心理的神经的准备状 态，它由经验予以体制化，并对个人心理的所有反应过程起指导性的或动力 性的影响作用”①。态度是外界刺激和个体反应之间的中介因素。个体对外界 刺激发出的反应受到自己态度的调节。②态度由认知、情感、意向三个因素 组成。③ 中 第一，死刑态度的认知因素。认知是态度的前提。不同的人对死刑的认 识不同。如有人认为，“根据人权理论的立场，无论以何种方式剥夺人的生 卷 命，都是违反人道的。”“生命的价值是难以估算的。在这个意义上说，死刑 的成本远远高于包括无期徒刑在内的其他任何刑罚。”④但也有人对此持相反 的认识。当前，人们对死刑的认知分歧主要体现在：(1)死刑是否违背社会 契约。(2)死刑是否人道。(3)死刑是否符合现代教育刑的目的。(4)死刑 是否具有威吓效果。(5)死刑是否公正。(6)死刑是否有经济意义。(7)死 刑是否误判难纠。(8)死刑是历史前进的动力还是阻力等。⑤ 第二，死刑态度的情感因素。死刑态度的情感因素反映的是人们对死刑 的好恶，包括消极情感(如厌恶、愤怒、憎恨)和积极情感(如喜欢、热 爱)两个方面。情感以认知为基础。认为死刑违反人道的人，一般对死刑持 消极情感；反之，则持积极情感。如有人认为，中国之所以难以取消死刑， 很重要的原因是中国老百姓的报复心理比较强，“杀人偿命”、因果报应思想 根深蒂固。⑥在这里，“杀人偿命”是一种认知，伴随这种认识的则是一种对 死刑的积极情感。 情感的产生一般包括三个过程：环境刺激及心理对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