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投票理论辨析英国脱欧公投.PDFVIP

G D P 全球发展展望 Global Development Perspective 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 经济发展研究中心 国际经济与战略研究中心 Policy Brief No. 16.017 July 6, 2016 黄薇 从投票理论辨析英国脱欧公投 投票是一种集结个体偏好以形成群体偏好的社会选择方式。全民公投通 常被认为是直接民主的主要形式，源于古希腊城邦雅典的公民大会。全民公 投涉及的事务类型主要包括：选举公投、法律公投、政策公投、领土公投、 国际问题公投和统独公投。 2016 年6 月23 日英国举行了脱离欧盟的全民公投。该公投采取了简单 多数的获胜原则。当天的投票率约为 72%。在参与投票的公民中，51.9%的选 民支持脱离欧盟。类似的公投在英国历史上还有一次。1975年 6 月5 日英国 也举行过全民公投以决定英国是否留在欧共体。不过，当时有67%的参投选 民支持留在欧共体。相比选择留下，脱离欧盟不仅政治意义重大而且还会引 发一系列的制度性变动。这一决定不仅对英国和欧盟有着重要影响，同样也 影响着全球政治经济格局的变化。 1.公投是否在推卸责任 将投票固化为实现民主的合法形式大致可追溯至公元前6世纪的雅典。 实际上在那个年代，对于投票的价值取向就存在着分歧。直到今天，在投票 问题上基于个人价值取向的分歧依然存在。亚里斯多德在 《政治学》中指出 民主的正义观念指的是数量上的平等，而非基于个人能力的平等。换言之， 多数参与者的决定才是正义的。在这种体制下，穷人会因其人数优势而拥有 更多的主权权力。不过，如果公民素质不高、能力不足的情况下，强调多数 参与容易出现 “多数人的暴政”，其最严重的后果如族群清洗。另一种民主 思路则更强调决定结果合理性的民主。例如，柏拉图认为以政治平等和自由 为标志的民主是民主治理悲剧的来源。柏拉图在 《理想国》中用船的隐喻很 好地诠释了他的思想。他认为真正的航海家应该是具备必要技术和能力的少 数人。水手们 （即广大民众）既没有经验也没有足够的知识来进行判断，还 会带着冲动、情绪和偏见来处理事务。因此，如果让水手 （即民众）来指挥 船的行驶将带来一场悲剧。在讨论脱欧的影响之外，很多专家撰文指出英国 的公投实际是英国政客推卸责任之举。显然这类专家更认同柏拉图的精英政 治，而非亚里斯多德的多数正义。但是，实际上我们很难判断这两种理论谁 对谁错。与生俱来的特质、生活环境的熏陶、经历习得的知识形成了每个个 体不同的价值观念和认知体系。而这些差异将导致人们对于这类根植于价值 观念的问题有着不同的结论。 2.公投是否符合程序正义 此外，亦有学者撰文批评投票程序的公允性。如美国哈佛大学教授肯尼 斯.罗格夫撰文指出，6月23 日英国脱欧的公投条件低的出奇，这次公投并 非民主而是俄罗斯轮盘赌 （Russian roulette）。其理由是如果将投票率考 虑在内，则脱欧的最终决定实际仅仅只是 37%英国选民的意愿体现。这种意 见听上去十分合理。 就投票程序本身而言，全民公投赋予选民两类选择的自由。首先是参与 投票的自由，其次是投票选择的自由。换言之，英国脱欧公决中投票率偏低 的问题应被视为选民的自愿选择。对于有着强烈选择意愿的选民，通常不会 放弃其投票权力。而那些对于投票结果无所谓的选民，则有可能放弃投票。 偏低的投票率说明选民体现出与政治无关的疏离感或失望情绪。这一结果也 暗示了统治美国和欧洲的精英们已经与社会现实日益脱节，受到媒体宰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