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那一片落叶(外2章).docVIP

追寻那一片落叶(外2章)那片树叶正好落在我的脚下。此前，它极不情愿地在空中飘荡了一秒钟，无可奈何的做了一些努力，可依旧落下。叶片还有些泛青，俯面于地，似有挣扎的情愫，只是没了言语，与远处枯黄的落叶相比，显然多了一些生命的遗憾。它本应该坚守在那相依了一个春夏的枝头，至少于冬。 风从树间穿过，轻轻地将这片树叶卷起，送到不远处的一张石凳的旁边。凳上无人，寂寞无声，于风中隐约散发出淡淡的余温，似有喃语相伴。或许，就在昨日，就在前些日子，这片树叶还羞于窥探石凳上的春花秋月，细语呢哝，只是一场秋雨，一场秋后的稀疏，便不见了昔日的音容。而今，孤独的石凳只剩下冰冷的承诺。而另一个浓荫下的故事，又不知将从何时开始？ 一只灰喜鹊怯生生的落下，伸头缩颈的四处张望，总觉得危险的存在，便逃避般衔起那片树叶惊飞远去，发出几声凄凉的鸣叫。我似是不解，雀鸟缘何衔叶，莫不是为筑巢所衔？ 循声捕影，远处城郊的天空显得十分的空旷。暮秋下，天地色颜分明，旷野轮廓清晰，天地间少了一抹书卷气，多了几许沧桑感。就在那田野的深处，沟埂的沿边，我发现了那棵杨树，发现了那处鸟巢，我久久的凝望，以及四周…… 此时的原野单调味很浓，全然没有了先前的繁华。绿绿的禾波没有了，也许只有风儿能追忆它青春的舞姿；黄黄的稻浪没有了，也许只有阳光能反射它成熟的浑厚。不再有村姑追逐的笑语，不再有汉子爆料的戏言，静默如烟。短短的稻茬遮不住裸露的田裂，稀疏的枯草掩不住干涸的水沟。倒是那忽起忽落的麻雀拾捡着暮秋的遗物，给冷落的田头带来一些生气，唤起生灵的一份留念。 麻雀腾起栖息的地方也是那颗杨树。此时它正孤零零的立于沟沿，稀疏的枝叶撑起一片蓝天，于这广袤的原野，仿佛集天地精华于一树，系历史与未来于一身，使命沉沉。 曾几何时，这一方杨树的家族也是兴旺发达。沿沟埂向上，四周树荫相连，绵延数里，几成风景。树上，藏有多少夜的秘密；树下，演绎多少人间惊喜……可就在中秋，或稍远，杨树被陆陆续续砍伐，不多的时日，杨树家族近乎灭绝，就只残余这一棵。 说不准是什么缘由留下了这一棵。是疏忽？是留作记忆？抑或不是；是保留一片树阴让种田人歇晌，还是留一树枝丫给鸟雀栖息？也许是，也许都不是。总之，终究留下了这棵杨树，留下了一个见证，留下了这段痛苦的记忆。 就在路边，有高高矗立的广告牌，顺着广告的方向，城郊的那座木材加工厂机声隆隆。有进有出的农用车，把一根根杨树送进厂房，又把一块块胶合板运往城外…… 我的心依旧在田野，依旧系于那颗孤独的杨树。此时，它很无援的伫立在那里，为自己的过去静默，为自己的家族静默，为自己的将来静默。 我知道自己不能做什么，我只能期望于雀鸟，守着你的蓝天，弹奏你的枝条，化作你的叶片，为你唱响绿色咏叹。 我只能为你默默的祈祷，坚信你生命的顽强。秋风可以掠去你的叶子，却奈何不了你的枝条；铁锯可以折断你的枝条，却抹不去你的年轮；利斧可以破开你的年轮，却根除不了你年轮深处的火种。你伫立的永远是顶天立地的生命！ 只是，我依旧不能平静。秋风萧瑟，寒冬来临，未曾落下的树叶还能坚守多久？ 初夏，春未央 这个时候我便无端地眺望远处的山峦，看横岭叠翠，侧峰氤氲。那一个春天的走向似乎并没有变换阵形渐行渐远，只感觉青嶂绿丛下的几处杜鹃红稍稍落了色颜。而绿树丛林更密扎，似是受到青睐，正做出一番盎然。这视线里便多了一些厚重，少了几分轻佻，如同宋人的水墨丹青，其容之阗，色之渥，气之充，皆功到自然。我以为，这底蕴的厚重是传承了春季的积淀，正是春雷惊蛰，谷雨润物，方有这初夏的欣荣。 原野里的麦田，以统一的姿态在人们的视线里变换着颜容，仿佛几个初夏的日晒就把黄色留在了麦梢头。清风滑过脸面，青味依稀，熟香渐浓，觅食的鸟儿掠过一声声期待的鸣啾。油菜花的舞台早已谢幕，迟到的蜂蝶不忍飞去，迷茫中却难以寻觅春日的花语。真的人间四月芳菲尽？那一路同行的生命都将渐渐老去？我却看见垄上耕作的老牛昂首奋蹄，胸有成竹。身后，驾驭犁梢的农夫手臂上舞动的枝条，正缭绕着春的旋律。 或许，我太过于留念春的繁华，即便于这河沟间，也不能断了思切。那手掌般的莲叶，正被长长的茎秆撑出水面，斜着身腰，似是与水中的影子秋波暗倾。几片残荷，平静若睡，像是睡了一个季节，只待一场夏日暴风骤雨的清洗。我知道，盛夏的日子，这河间定将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美景；定将给人以出于污泥而不染，濯于青莲而不妖的震撼。我更知道，没有残荷根系的孕育，没有春天一个季节的萌发，这美景和震撼将不复于我们的眼前。 我依然行走在从春天延伸而来的这条街道，从东到西的距离一如季节的长短。商场店铺推出大甩卖的条幅，冬服春衣被廉价处理，让我感觉有人走茶凉的意味。与此形成反差的是夏季商品的大比拼，刺激着人们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