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弗的神话——从反讽语言看新时期文学中“语言的自觉”.pdfVIP

西西弗的神话 从反讽语言看新时期文学中“语言的自觉” ■王际兵 对于文学来说，“语言的自觉”有着积极的意义。以小说中的反讽语言为例，本文认为，新时期作家认识 到了语言的重要性，正在努力探索语言的表现力。不仅如此，他们还意识到了语言的相对性，语言既有客体 的界限，也有主体 自身的界限。克服相对性的方式是多种多样的，有得有失，反讽语言喻示的杂语意识值得 重视，这也是它的独特之处。 [关键词]反讽语言；新时期文学；语言的自觉 [中图分类号]H00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518X(2008)10—0099—05 王际兵 (1973一)，男，暨南大学文艺学专业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当代文艺理论研究。(广东广州 5】0655) 反讽，作为现代批评中最为活跃的术语之一，已经 作家与语言，就好像西西弗与石头，语言的巨石一 充斥了不同使用者的歧见，但人们普遍认同它可以是语 被推到山顶，就会因自身的重量滚下山去，重新来过 ，不 言层面的一种修辞。2O世纪的英美 “新批评”派基于诗歌 停地推动语言的巨石，这是作家的宿命，也是他的幸 语言的研究，经瑞恰慈、燕 卜逊到布鲁克斯，后来把反讽 福。“造成西西弗痛苦的清醒意识同时也就造就了他的 定义为 “语境对于一个陈述语的明显的歪曲”】(P379)。而 胜利”… (P “，作家也只有具备清醒的语言意识才能 异议者又指责这是对反讽概念 的 “扩大化”和 “弱化 ”。这 成就 自己的辉煌。从这个意义上说，新时期作家对于语 些都说明了：反讽是言在此而意在彼 ，表面的说法与暗 言的效忠和贡奉，形成了一股 “语言的自觉”的潮流，这 示的想法构成矛盾的语言修辞。它受到了作家们的广泛 无疑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新时期文学 比“文革”及以前 青睐，反讽语言成为新时期主导性的话语形态之一。 的当代文学有了长足的进步，相比更远的现代或古代文 从时间来看 ，王蒙在新时期作家中较早地开始了语 学也发生 了某些变化。新时期的文学创作 ，主要是小说 言的更新 ，而反讽即成为他笔下重要的修辞手段。以 创作，鲜活地展示了文学语言的能量和魅力，各种语言 1978年的短篇小说 难《忘难记》为发端，他的作品与反讽 变异不断地引领我们品味 “文学是语言的艺术”。当然， 语言结下了不解之缘，随处可见 “大量过时的政治辞令 一 方面是欣喜，另一方面也不要忘记语言的巨石终究会 与叙事语境之间的不协调”l3】(Pl16)，这一直以来就是有关 滚下山去，因此 ，不断反思文学语言非常有必要 。反讽语 评论的热点。除他之外，1980年前后的其他作家也不时 言就是新时期饶有意味的语言现象之一，通过它可以很 涉及这种语言形式，只不过向来为人所忽略。如高晓声 好地检点作家的语言意识是否足够清醒，语言是如何 自 的 李《顺大造屋》中的这段文字： 觉的，还能够如何 自觉。 李顺大想得太落后了，在文明的时代里，文明 江西社会科学 2008．10 的人是无需使用郡野蛮手段的。有一个造反派的头 色的是使用补 白性的话语掏空前文的内涵，大胆地颠覆 头，在光天化 日之下，腰里插着手沧，肩是挂着红宝 思维意识中的幻觉，令人无奈地发出 “辛酸的一·笑”。如 书，由生产队长陪同，到李顷大家做客来了。原来他 《温故一九四二》中把 “死了三百万”评价为 “无非是小事 是公社砖瓦厂的 “文革”主任 ，很讲义气 ，知道李顺 一 桩”，显然属于一种常见的反讽类型——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