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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史研究 图说医学思想史之三：科学真理与医学真谛 王一方 历史是不容易被遗忘的，尤其是那黑暗的篇章，医学史也是 就是杆状细菌，是分解社会的酵母菌。”随后，改变了大屠杀的方 如此。 式，由集体枪杀转为生物学处置。最具有讽刺意义的是，当希姆 2008年5月25日，德国医药学协会 莱因“最终处置”l100万欧洲犹太人的手段问计于德国红十字 (GFlM)将一枚代表医学领域最高荣誉的勋 会会长恩斯特·格拉维茨(也是德国党卫军的主任军医)时，这 章授予给一名曾是纳粹党卫军医生的汉斯· 位红十字会会长建议使用“毒气室”，认为这是最为高效、。仁慈” 斯维尔因，这在德国国内和国际社会引发了 的手段。 激烈的争议。仅从医学科学与技术进步角度 在第三帝国时期，一大批纳粹(邪恶)医生犯下了罪恶，对于 看，斯维尔因完全有资格获得这枚勋章，他在 罪恶的孽生，不能用个人的“邪恶性”与“伪科学”将这段历史一 几十年时间里为德国的医学事业做出了卓越 笔抹杀。“我们不知道内情，也无能为力”，“我们手中没有枪，只 的贡献，这是所有德国人都有目共睹的。但 有柳叶刀”，这样的辩护成立吗?其实，许多职业医护人员参与 作为道德形象，他是有巨大污点的。斯维尔汉斯．斯维尔因 罪恶活动，大多出于自愿、主动，很少受到强迫。除了对纳粹国 因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加入纳粹党卫军，他 家主义民族主义意识形态的认同(对犹太人的政治妖魔化、民族 对此并不否认．但坚称当年加入纳粹是受到了“社会因素”的影 罪恶化、丑陋化)之外，个人名利上的追逐，科学实验的客观性、 响，他本人对“安乐死”项目并不知情，更没有亲手对任何儿童实 非人化(中立性)、真理性原则主导着他们的意识和价值。有医 施安乐死。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斯维尔因曾短暂地被捕，但 学史家或历史学家将这些实验归于“伪科学”(应该是。为科学”、 不久就获得了释放，并成为德国一所大学的医学教授。由于对 “唯科学”)的范畴，这是典型的谎言．是白欺欺人，其实，他们的 德国医药学发展的杰出贡献，斯维尔因1992年当选为世界医学 行为只是反人道，论性质，都是真正的、标准的科学探索(符合有 协会主席，但在国际社会的强大压力下，第二年被迫辞去了这一 用、有理、客观、实证、规范的要求)——这种将个人邪恶与伪科 职务…。 学作为历史“清洗剂”的人恰恰暴露了他们心中隐含着科学是 一年前的2007年10月，美国“天然洁净”的思想意识，凡是不洁的思想、行为都归于“个人邪 欠屠杀纪念博物馆公布了他们意外 恶”与“伪科学”。结果是让“科学”拒绝(不需要)道德训示和伦 得到的一组奥斯威辛集中营纳粹医 理学家的教诲．同时也放弃对体制性罪恶的清算。 生们的生活照，照片多达116张，其 被称为“死亡一天使”的门格尔，是奥斯维辛集中营医务处 中有8张照片首次记录了“死亡天 长，首席医学研究员，纳粹党卫军一级突击队中队长。奥斯维辛 使”约瑟夫·门格尔与他的同事们 在奥斯威辛集中营的日常生活。 死于饥饿和疾病。 就在这群人欢歌笑语的同一时 无疑，门格尔不是天生的恶魔，不是简单地妖魔化就能解读 间——1944年7月22日，150名犹他的行为和灵魂的蜕变。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