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妞形象源流考.pdfVIP

虎妞形象源流考 谢昭新阎丽君 内容摘要：在老舍描绘的女性形象中，《骆驼祥子》中的虎妞是最成功、最出 色的艺术典型。本文试从多方面考察虎妞形象的源流，认为虎妞形象受多种因素 组合而成：一是其原型来自市民社会、家庭生活；二是作家复杂文化心理的投影； 三是作家从中外文化遗产的接受与继承中，对1}孚妇”形象的想象再造。 关键词：老舍虎妞悍妇源流心理需求 谈到小说的人物描写，老舍曾经说过：“我怕写女人；平常见着女人也老觉得拘束。”① 但“女人”一经他的描绘，便会出现一个个精彩生动、个性鲜明的女性形象。在老舍描绘的 女性形象中，《骆驼祥子》中的虎妞是最成功、最出色的艺术典型。多年来，人们对虎妞的评 价，或褒或贬，或褒贬参半，但始终无人论及虎妞形象的来源，本文试从多方面考察虎妞形 象的源流，认为虎妞形象受多种因素组合而成：一是其原型来自市民社会、家庭生活；二是 作家复杂文化心理的投影；三是作家从中外文化遗产的接受与继承中，对“悍妇”形象的想 象再造。 在以男性话语为中心、男性审美估价为主流意识的社会系统中，所有的女性类型，无 论是“家庭天使”还是“恶魔悍妇”，都表现了男人对女人的希冀与评价，是传统男权的女性 价值尺度在文学中的折射。老舍塑造的理想女性大都不出“家庭天使”的范畴，不论是《老 张的哲学》中的李静、《微神》中的“她”；还是《四世同堂》里的韵梅，即使是《二马》里英国籍 女子伊姑娘也都可归人这一类型。她们并不一定如花似玉，但却都具有忠贞、温驯、富于献 身精神的特质。她们身上传承着中国传统的美质，一直以来都是男性作家比较中意并着力 讴歌的对象。以《骆驼祥子》为例，其中出现了两个重要的女性形象：一个是小福子，一个是 虎妞。小福子无疑是以“家庭天使”的面孔出现的，而虎妞则以黑丑的外形、泼辣的性格被 置于与其二元对立的位置。老舍将虎妞归为“恶魔悍妇”型，视其为“母夜叉”“母老虎”。但 就是这样一个虎妞，你在中外文学作品中，绝对找不到与其相似的形象，她是一个异质性 的存在，是老舍塑造的最成功、最出色的艺术典型。 老舍在《我怎样写骆驼祥子》中谈到他构思这部小说首先想到的是车夫祥子，重点 写祥子“三起三落”的故事。写车夫，老舍随手就能从他储存的生活原料中找出祥子的原 型，何况在写样子之前，他的小说已经出现过多个车夫形象。但是按照他的创作思路，以祥 ①老舍：我怎样写(赵子日，‘老舍文集)第15卷，第172页，人民文学出版社1990年版。 154 万方数据 虎妞形象源流考 子活动为主线，写活样子，还要给祥子安个家，老舍说：“我又想到，一个车夫也应当和别人 一样的有那些吃喝而外的问题。他也必定有志愿，有性欲，有家庭和儿女。”①于是设置了虎 妞和祥子的矛盾关系线。要写虎妞，有没有生活原型作依托，是否像他在《我怎样写(赵子 日)》中所讲的“在后来的作品中虽然有女角，大概都是我心中想出来的。”哄实，虎妞形象 有“想出来的”成分，但其原型更多地来自于市民社会、家庭生活。 按照弗洛伊德和荣格的精神分析学说，作品对作家精神世界的展示，既包括意识层， 也包括无意识层，而无意识又包括个人无意识和集体无意识两个部分。经过许多年的积淀 被压抑在人的意识深层的集体无意识，只要遭逢适当的生活环境，就可能被激活。并被释 放出来。童年的记忆、家庭的影响，对于大多数作家来说，都是极其重要的。它们在潜移默 化中积淀为个人无意识，直接或间接地影响人格的塑造。据舒乙回忆：“小羊圈故居的胡同 口上就开着一个车厂，每天出出进进几十辆车，车厂主人的女儿是一位没嫁出去的姑娘， 又丑又老。”‘警这可以算作虎妞形象的最初原型。但同时家庭生活影响也起了至关重要的作 用，其中出生农家，勤俭诚实的寡母对老舍的影响尤为巨大。他曾以深情的笔墨谈到母亲， “假若我没有这样一位母亲，我以为我恐怕也就要大大的打个折扣了。”母亲将勤劳、好客、 爱清洁、守秩序、不敷衍、软而硬的个性都传给了老舍。“我的真正的教师，把性格传给我 的，是我的母亲。母亲并不识字，她给我的是生命的教育。”@在讲到童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