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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印美三国内心中的那杆秤 曹彦 武汉大学 提要：本文运用解释人类学的方法，通过对中印美三国的秤进行深描和比较，揭示了中国人 为何很折腾，印度人为何没原则，美国人为何很霸道。并且进一步揭露了中国中庸思想的虚 幻性，印度种姓观的根深蒂固性，美国自由、平等思想的虚伪性。 关键词：解释人类学；民族性格；中美；中印；Outweigh 俗话说“每人心中都有一杆秤。”意思是说，每个人内心都能非常清楚地衡 量出轻重、缓急、对错、美丑……但是为何面对同一事物，不同人，甚至同一类 人，会有不同的抉择和行动呢？笔者认为问题并不在于人们不知道事情的对错缓 急，关键在于每个人内心的秤的样式是不一样。这实际是一个个人潜意识或集体 无意识的问题。而现实中的秤其实是集体无意识或民族性格的外在反映。因此对 中印两国的秤进行深描与比较，便可以很好地窥探和解释两国人民的内心差异和 文化差别，从而作出深刻的文化反省。 一、 中国的秤及民族性格 最能够代表中国传统文化的秤当然不是当今的台秤、电子秤，而是小商贩仍 然还在使用的杆秤。在秤杆的左边挂着秤盘，用来盛放物品，在秤杆的右边挂着 铁做的秤锤，两者之间是提起秤杆的吊绳，秤杆的右边有刻度。通过移动秤锤使 得两边平衡，当平衡时，秤锤所在的位置的刻度便是左边物品的重量。以上杆秤 的结构和使用方法其实能很好说明中国人的世界观、价值观以及生存状态。 首先杆秤的整体格局运用的是杠杆原理，表现了中国人“四两拨千斤”的处 事风格。这也反映出中国资源的匮乏，生存环境的艰难，因此需要以技巧取胜， 以小博大。 再者，需要特别注意的是，秤杆的两边长度不相等，左边粗短，右边细长， 而且秤锤最开始放在吊绳旁边，然后逐渐向后移动，直到两边平衡。这种秤两边 先天性的不平等的结构，实际反映了中国古代的社会状态：人的出生并不平等， 平等是要通过后天的努力自己去争取的。比如孔子就认为人在结构和地位上是有 差等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面对这种人与人的客观与现实的不平等， 中国人提出，君子要知书达礼，或“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知书、认 真办事就相当于增加自身的重量；达礼、恭而有礼则是与君主保持恰当的距离。 孔子反对对君主过度的恭敬，“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过度 的恭敬相当于秤锤与左边的被称物靠得太近，其结果当然是被对方翘起来。你虽 然满脸笑容，但实际内心必定是极端不平衡。因此儒家特别讲究与人相处要有礼。 不仅要尊重别人，更要尊重自己，如《中庸》就提出君子要修：“礼仪三百，威 仪三千。”另一方面，儒家又提出，“礼之用，和为贵。”因此也不可过度地疏 远，过度地自重，反对“过犹不及”两者极端。所以作为“行为尺度”的礼以“中 庸”的恰到好处为最佳状态。 另外，我们还要注意到的是，面对客观与现实的极端不平等，我们在追求平 等的过程中，会渐渐地，不知不觉地，忘记了最初的平等的追求，而最终求的是 平衡，知足于内心平衡。因为追求平等，意味着结构性的变化，意味着变革社会 1 关系，这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当我们通过后天知书达礼的努力，达到内心的平 衡时，就会漠视现实的不平等，因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知足者常乐！ 接着我们却会发现，当秤的两边平衡时，稍微有点风吹草动，秤杆就会或上 或下地倾斜。这时，我们就会赶紧调整秤锤。如果下倾了，就赶紧把秤锤往里挪 一点；如果上倾了，就赶紧往外移一点。但结果是越动越不平衡，越不平衡越动， 反反复复弄来弄去。因此虽然我们渴望稳定，但实际上中国人是内心最折腾的民 族，内心活得最累的民族。其根本原因是中国人内心求的是平衡，而平衡是最不 稳定的，所以中国人的内心世界也是最容易波动的。中国人喜欢“中庸”，追求 “中道”,最终变现为行为的“爱折腾”。新儒家代表人物梁漱溟提出中国人要 “调和持中”，实际也不仅没有解决以上的两难问题，而且正好困在此局中。 最后我们特别需要注意的是，秤锤开始是放在吊绳旁边，我们求平衡的过程 也是一个秤锤不断后退的过程。因此我们经常会说“吃亏是福。”“忍一时风平 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类似的，孔子讲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 言”）、四勿（“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孟子讲“动心忍 性”，“养心莫善于寡欲”。而作为中国智慧代表的老子也教导我们“知足常乐”、 “以退为进”、“以柔克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