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革困局下的政治抉择：论明清易代之际北都明臣的降清-中国文化中心.PDF

陳 永明 鼎 革困局下的政 治抉 擇：論明清易 代之際北 都明臣的降清 鼎革困局下的政治抉擇： 論明清易代之際北都明臣的降清 陳永明　　香港大學中文學院 中文摘要︰明、清鼎革時期，士人莫不深受命運吉凶未卜的精神壓力所困 擾。儘管「忠君」為明末的主導意識形態，但事實上當時絕大部分社會精 英，還是基於各種不同原因向現實妥協。這種妥協態度，最終促使他們放 棄 追 隨 南明，改而與 較 有重 建 社會 秩 序能 力的 新興滿 族 政 權合 作。甲申 之變 後，清政 府大量 起用明降臣，而明降臣又甘心歸附，可以說是結合雙 方政治需要下的 結果。就後者而言，在滿清、南明及變民 隊伍 之間，清人 似乎是較具朝氣，而又給予 他們備受重視的感覺。大 順「追贓」的慘痛經 歷，南都「從 逆案」的心理 威脅，都在親 歷故都國變者的心靈上留下不可 磨滅的烙印，成了各人生命中的夢魘。既然南明和民變 隊伍 均不足取，仕 清 似乎 是 別無 選 擇 下的政 治出路。崇 禎 皇帝 在 遺言中對 大臣的 指 責、清 高 宗 於《 貳臣傳 》對「貳臣」的 貶 斥，均 塑 造了清初「貳臣」在 歷 史 上的 反面形象。惟 用現代的 眼 光 來看，這種本 於「一姓 之 忠」的歷 史評 價，似 亦不無可議 之處。 57 一、引言 十 七 世紀中葉，中國正值明( 1368-1644)、清 ( 1644-1912) 鼎 革時 期。 始 於 天 啟 七 年 ( 1627)，主 要 由 饑 民 和 叛 卒 組 成 的 陝 西 民 變 隊 伍，正 隨 著 時 間 不 斷 壯 大，至 崇 禎 八年 ( 1635)，局 勢 已 遠 非 明 政 府 所 能 控 1 制，變 亂 大有 席 捲 全 國 之勢。 踏 入 崇 禎 十 七 年 ( 1644)，由闖王李自成 ( 1606-1645) 率 領 的 大 順 部 隊自陝 西 直 迫 北 京，沿途勢 如 破 竹，明 軍 的 華 北 防 線 宣告 全 面 瓦 解。誠 如 顧 炎 武 ( 1613-1682) 所見，明 朝 至「崇 禎 2 3 ( 1628-1644)之 時，人心已去」 ，及 襄、雒 失 守，「事 已 不 可 為 」。 眼 見 這 個 不 可 收 拾 的 殘 局，一 般 有 識 之 士 都 會 意 識 到「大 廈 已 傾，隻 手 4 難 支 」， 朱 明 亡 國 只 是 指 日 之 事 而 已。 DOI: 10.5404/jiuzhou.2013.32.03 1 李民治 ( 1909-2000)認為，明末 民變發 展，崇禎 八年為重要的分水嶺，此年之後，其勢已不可 遏阻。參見 氏著，《晚明民變 》，上海：中華書局，1948 ，頁57 。亦參James B. Parsons, The Peasant Rebellions of the Late Ming Dynasty ( Tucson: University of Arizona Press, 1970)。 2 顧炎武︰《顧亭林詩文 集 》，文 集，卷4 〈與友人書十三〉，北 京：中華書局，1959 ，頁94 。 3 顧炎武︰《顧亭林詩文 集 》，文 集，卷6 〈書故 總督兵部尚書孫公清屯疏後〉，頁133 。 4 范景文( 1587-1644)︰《范文 忠公文 集 》，卷4 〈遺 疏〉，北 京：中華書局，1985 ，頁68 。 陳 永明 鼎 革困局下的政 治抉 擇：論明清易 代之際北 都明臣的降清 面 臨亡國 邊 緣，明末 士人 莫 不深 受 命運 吉 凶未卜的精神壓 力所 困 擾。如 何 在改朝 換代 的巨變下自處，更 是 他們 必 須當 機 立 斷 的 切身問 題。是 時，部分深 受 儒 家 理 學思 想 所 影 響 的 讀 書人，本 著忠 君 的 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