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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方言音变中社会认同的作用 Guo-qiang Liu Deakin University, Australia Abstract This paper explores, through reporting a study on a sound change in the Shanghai dialect, the issue of social identity promoting language change. It will show that social identification by young people with a formerly undesirable variant sound in the Shanghai dialect was pivotal in pushing this sound variation into a sound change. 一、引言 语言变化起始于语言变异。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语 言变异就是语言变化的一个先决条件。不过，并非 所有语言变异都会演变成语言变化。语言变异是由 什么引起的？为什么有的语言变异后来演变成了语 言变化，而有的语言变异却稳定下来，最终成了长 期的语言变体现象？是什么因素促成了某个语言变 异发展成语言变化的？研究结果发现，语言变化一 方面是由语言内部的力量所推动的，另一方面社会 动力也对语言变化产生了影响（Aitchison 2001 ； Chinese Studies Review, no. 1, vol. 3, May 2008 49 Chambers 2001 ）。 本文报告的研究案例涉及上海方言中一个语言变 化。我将试图从社会的视角来探讨该语言变化，特 别是要讨论语言接触和社会认同促成该语言变化的 问题。本文在此提出两个问题：（1） 语言接触在 什么情况下会触发语言变异？（2 ） 社会认同在把 语言变异推向语言变化中起什么样的作用？通过报 告对上海方言中“我”字发音变化的研究结果，本 文将在最初的语言接触和其所导致的语言变化方面 深入探究与社会认同相关的一些因素在促成这一语 言变化中的作用。这些因素包括语言接触的社会场 合、各年龄段的身份认同、对使用发音新变体与年 龄段身份认同之间的看法、以及其他一些社会因 素。 语言特征承载语言使用者的社会形象并反映使用某 种语言特征的人的社会地位。一种语言或方言与另 一种语言或方言接触本身并不必然导致这种语言或 方言会使用另一语言或方言的特征。一种语言或方 言的某个特征若要被另一种语言或方言所采用，它 就必须被那种语言或方言的言语社区中的人所接 受。这其中涉及该言语社区怎样看待这一新的语言 特征。本文将试图论证社会认同是上海方言中 “我”字新发音被融入上海方言的一个触发因素， 因为上海方言言语社区对这一新的语言特征持有正 面的态度，并正面认同这一新的语言特征所产生的 社会形象。再者，一个语言变异现象需要得到进一 步的推动才能演变成语言变化，否则的话它就会成 为一种长期存在的语言变体。本文显示，社会认同 在促进上海方言中“我”字发音变化中起了关键的 作用。当该词的新发音得到了上海方言言语社区在 Chinese Studies Review, no. 1, vol. 3, May 2008 50 社会层面上的接受并从年轻人向岁数较大的年龄段 蔓延后，它就演变成了一种语言变化，对上海方言 的语音体系产生了影响。本文由此认为社会认同在 推动语言接触转变成为语言变异中，在将语言变异 继而推向语言变化中都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人们研究社会认同与语言变异和语言变化的关系， 为的是试图从社会语言学的角度解释语言变异和语 言变化。社会认同是指人们属于哪种呈现社会人口 特征的人群，比如所属年龄段、职业、社会经济层 次、教育层次、语言或方言背景等等 （Milro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