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的原初含义：做事能力，而非多数决 - 北大法宝.pdf

“民主”的原初含义：做事能力，而非多数决 欧树军乔﹡﹡赛亚译 ·奥王伯绍光﹡ 校 TheOriginalMeaningof“Democracy”： CapacitytoDoThings，NotMajorityRule JosiahOber TranslatedbyOuShujun ProofreadbyWangShaoguang 内容摘要：本文关注在古典 （公元前4到5世纪）政体类型术语背景下， “民主”的希腊原初含义。结论是民主最初是 “做事意义”上的 “权力”。“多数 决”是希腊那些民主的批判者刻意用来表达对民主蔑视的简称。把民主制视 同寡头制，在原则或实践上，都不仅仅是多数 （穷人）和少数 （富人）各自垄断既 定政府官职，人们将会承认公元前5世纪的反民主批判才是对政治现实的准确 描述。如果我们要回到希腊古风的目标在于获得有价值的政治权力的理解，我 们必须学会关注古代民主的实践者及其批判者。 关键词：民主的原初含义；多数决；政体类型；反民主批判 民主一词对于不同的人涵义颇为不同。当然，在其发源地希腊，民主由de- 乔赛亚 ·奥伯，斯坦福大学政治学与古典学教授。JosiahOber,“TheOriginalMeaningofDe-﹡ mocracy:CapacitytoDoThings,notMajorityRule”，Constellations,Vol.15，No.12（008），pp. 4—7. ﹡﹡中国人民大学政治学系讲师。 北大法律信息网 北大法宝 mos和kratos组成。由于demos可译为 “人民”（指 “一个城邦的本地成年居 民”），kratos可译为“权力”，民主的原义就是 “人民的权力”。但权力是什么意 义上的权力？在现代，民主常被解释为首先与旨在确定多数意志的投票规则相 关。人民的权力因此就是通过多数决的方式决定事务的权威。这个简约的定 义使民主暴露于众所周知的社会选择困境之中，包括唐斯的 “理性的无知”，阿 罗的 “不可能定理”：如果民主作为一个政治体制被简化为基于投票规则的决 策机制，如果投票规则作为一个决策机制天生就有缺陷，那么 （正如批评者经 常指出的那样）民主作为一个政治体制也就天生有缺陷。[1]反过来，如果民主 的核心本义不是基于投票规则的决策机制，而是别有所指，社会选择困境也就 不是民主体制的天生缺陷了。 本文关注在古典 （公元前4到5世纪）政体类型术语背景下，“民主”的希 腊原初含义。结论是民主涉及的 “权力”最初是指 “做事的能力”。“多数决” 是希腊那些民主的批判者刻意用来表达对民主蔑视的简称。[2]当然，我们不 受任何历史惯例的约束，更不用说发明者的原初定义了：如果我们为一个政治 术语构想出一个更好的含义，它就应该受到倚重。但是，如果通用的现代用法 在 “描述准确性”或 “规范可选度”上不那么好，回到本源也就有些价值。把民 主简化成一个投票规则，实际上大大削弱了民主的价值和潜力。最初的希腊含 义，尽管对于我们而言没有任何天生的权威，但可以暗示现代民主概念的扩展 方式，使之 （附带地）摆脱与以投票方式整合不同偏好相关的那些麻烦问题。 希腊的政治体制词汇表首先侧重聚焦于被赋予权力的人或统治群体身上， 这可能是单个人 一（人）、数量有限的人 （少数）或者更具包容性的大规模群体 （多数）。尽管希腊政体类型词汇很多，但一人、少数和多数之治有三个关键术 语：君主制、寡头制和民主制。尽管样本规模很小，但也马上凸显出两点：首先， 与君主制 来（自形容词monos：单一的）和寡头制 来（自hoiloigoi：少数）不同，民 主制的首要关切不是 “数量”。Demos这个术语指的是一个集体。与君主制和 寡头制不同，民主制的确没有回答下述问题：“权力赋予多少人？”“多数”的标 准希腊术语是hoipolloi，然而希腊政体中没有名叫pollokratia或pollarchia的。 其次，希腊政体名称分为两类：一类以-arche为后缀，一类以-kratos为后缀。在 古典政体名称中，贵族制 A（ristokratia来自hoiaristoi：优秀）、平权制 （isokratia 来 自isos：平等）和无政府 （anarchia）也没有涉及一人／少数／多数的数量，但却 有-arche/-kratos作为后缀。也不是所有政体名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