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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学与法学研究 中共南京市委党校学报 2017年第1期 论政治领导过程中的非制度性约束 夏庆宇 (复旦大学政治学博士后流动站上海杨浦200433) [摘要]既往的政治学研究较为关注政治制度对政治行为的监督、制约作用，并未对行政主体在领导过程中受到的非制 度性约束进行集中的理论表述。这种研究现状反映了一种认识盲区，即未曾注意到任何政治领导者都会受到并未成为明确 的制度设计的制约因素的约束。这些非制度性的约束因素可分为主观因素(如中国古代社会中存在的“天命观”、“仁政 观”)、客观因素。客观的非制度性约束因素主要包括：客观现实对政治领导者所构成的约束、被领导者对政治领导者所构成 的约束。这些非制度性的约束因素在现实政治中发挥着切实而巨大的作用，在很大程度上推动着政治治理趋于“善治”而非 “虐政”。研究政治现象时应注意到这些因素及其作用。因此在衡量不同政治体制的“法治”化水平时，不能仅仅以制度性约 束的指标的高低为衡量标准，而应将非制度性约束的强度纳入指标体系之中。 [关键词]约束；制约；制衡；制度；领导 [中图分类号]D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1071(2017)01—0075—06 一、引言：本论文的研究意义 制度性约束，而且存在着大量的非制度性约束；从古 美国社会科学界对社会科学论文的意义的一般 至今，非制度性的约束因素都在很大程度上制约着 理解是：论文必须揭示前人并未阐明的、社会现象背 政治领导者的行为，使政治领导者的行为在一定程 后的因果机制(即提出某种理论)。然而，属于人文 度上趋于善治并使所有政治领导行为都呈现出某些 学科的历史学科则一般不要求论文必须对社会现象 跨时空的共性。 背后的运行机理进行解释，而只要求论文对前人未 例如，传统上人们认为法治诞生于近代西方社 曾厘清的历史事实进行陈述。也就是说，社会科学 会。法治的本质含义是：政治机构、政治过程受到成 论文以提供“理论”为宗旨，人文学科论文以提供 文的(即明确的)规定(即宪法、行政法等关于政权 “知识”为宗旨。 设置、运作的法律)的制约、约束。(一般而言，“法” 综合以上两种论文写作规范，似可以将社会科 包括民法、商法、刑法、国际法等法律，而“法治”的 学及人文学科的论文的共同的意义作这样一个比 基本含义是政治机构、政治过程受到“法”的约束而 喻：论者看到了其他人未看到的事物并将其告诉给 不是非政府行为如民事行为受到“法”的约束，因此 其他人的过程，便是写作论文的过程。所谓“其他 本文认为用“宪政”来代替“法治”能够更恰当地体 人未看到的事物”，既包括现象、也包括现象背后的 现中文中“法治”一词的本义。)但是在近代之前，不 机制。 论在东方、西方，政治领导者历来均受到多种束缚， 本文的写作主题，即是迄今为止其他人并未充 这些束缚虽然并一定来自明文的规定、明确的制度， 分阐述过的、关于政治领导过程的一些现象——即： 但的确发挥着不可否认的现实约束力。 在任何政治领导过程中不仅存在着对政治领导者的 例如在中世纪时期的西欧，日耳曼人实行封建制 + [收稿日期]2016—12—15 [作者简介]夏庆宇(1981一)，男，辽宁鞍山人，法学博士，复旦大学政治学流动站博士后，研究方向为政治学。 ·75· 万方数据 政治学与法学研究 中共南京市委党校学报 2017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