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台观左右帐记》看日本室町时代（1392－1568 - 国立中央大学艺术学 .pdf

議藝份子 第 二十三期 從《君台觀左右帳記》看日本室町時代（1392－1568 ） 中國繪畫的收藏與鑑賞形式 國立中央大學藝術學研究所 李惠芳 前言 在中國繪畫研究中，因各地收藏不同，形成了各自的研究趨向與脈絡。在日 本，甚至形成了 「宋元畫」的收藏風格與研究脈絡。然而，在中日交流中，美術 作品傳入有不同高峰期，對中國文化興趣亦有高低不同。日本室町時代為輸入中 國畫高峰時期之一，與中國明代往返交流下，大量的「唐物」傳入日本，唐物的 收藏與展示，更成為時下的風尚潮流。今日看日本室町時代收藏之中國繪畫，主 要以南宋畫與南宋風格元畫為主，顯見當時對「宋元畫」愛好之意識與其影響力。 本文擬回溯室町文化風向，藉以理解其對「中國文化」之傾慕與形成的影響 層面，以掌握更具體的時代輪廓。再透過《君台觀左右帳記 》作為主要考察文本， 藉以了解室町時代對中國繪畫的鑑賞方式、收藏品味。更進一步探討，中國繪畫 在不同脈絡下如何被觀看、鑑賞，甚至形成了日本自身獨有的一脈審美文化觀。 關鍵字 《君台觀左右帳記 》、「宋元畫」、唐物、東山文化、東山御物、三具足 1 從《君台觀左右帳記》看日本室町時代（ 1392－1568）中國繪畫的收藏與鑑賞形式 一、 日本「宋元畫」脈絡與東山文化 關於日本的中國繪畫收藏時期，日本學者主要以明治時代（1868－1912）作 為時序上大致的分界點。米澤嘉圃將現存日本之宋元畫，依照請來之時期，大略 以明治以前及其後輸入進來的兩類；其中，又將宋元畫分為「古渡」（鎌倉以降 至室町時代的舶來品）與「中渡」（室町以後至江戶時代的輸入品），以及明治以 後的「今渡」（少有宋元繪畫）三類。1 古原宏伸則將傳入日本之中國畫，分為前後兩個時期：一是今日僅存於日本 之中國畫、中國書籍中未見其名畫家之作的「古傳」之作，以及中國辛亥革命動 亂之際，1912－1931 年間二十年的「今傳」之作。「今傳」之作補足了過往日本 2 對中國畫作偏頗的認識，像是李成、董源、燕文貴、許道寧之作， 此時期傳入 的作品，亦讓日本重新認識、反思「宋元畫」之外的中國繪畫傳統為何。 3 （一）日本收藏中國宋元畫之偏好 所謂「宋元畫」，是指日本收藏之中國繪畫，其中主要以南宋繪畫與南宋風 格的元代繪畫，進而形成之一脈收藏。日本傳統上以「宋元畫」指稱之，使人誤 會為某一畫類風格，此脈絡可回溯自室町時代大量輸入日本的宋元畫作，進而形 成的繪畫觀，至今仍一貫繼承著，「宋元畫」的概念標誌出宋元歷史之連續性， 宋、元兩者被視為一脈的文化傳統。小川裕充指出，此概念承繼自中國明清史家、 文人著作中，將宋元歸類同一的現象，如：（明）薛應旂《宋元通鑑》（宋元詩人 選集）；（明）潘是仁《宋元名公詩集》；（清）黃宗曦著、全祖望補修《宋元學案》 4 等 ， 然而，「宋元」概念被當作同一的文化範疇，是完全承繼自中國的想法， 或是日本自身有其對中國宋元的認識與理解後，所形成的想法？顯然略有所差 別，在東亞文化的輻射圈中，中國文化在異地生根後的共相與殊相，仍須深入探 究分析。 1 米澤嘉圃著 ，〈日本請來的宋元名畫 〉，林宏作譯，《故宮季刊 》13 卷4 期 ，頁55 。原文出 自米澤嘉圃、中田勇次郎著；相賀徹夫編，《原色日本の美術 29請來美術 》，東京：小學館， 1976 。 2 古原宏伸，〈近八十年來的中國繪畫史研究的回顧〉，《朵雲第 67 集中國美術史學研究》（上 海：上海書畫，2008 ）頁259 －262 。此文亦收入於國立臺灣大學歷史學系編，《民國以來國史 研究的回顧與展望論文集 》前引書，上冊（台北：國立臺灣大學出版組，1992），頁541 －551 。 3 今日對於在日本中國繪畫史之研究，在小川裕充之文中，梳理了日本近代以前、近代、現代之 研究方向、及成果。詳見小川裕充，〈日本における中国絵画史研究の動向とその展望 ——宋 元時代を中心に〉，《美術史論叢》17 號（2001 ），頁133－156 。 4 小川裕充，〈日本における中国絵画史研究の動向とその展望 ——宋元時代を中心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