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英雄传〉旧序辨伪综考》.doc

《儿女英雄传》旧序辨伪综考 摘要 本研究在学术界关于《红楼梦》与《品花宝鉴》等的新究成果基础上，通过对《儿女英雄传》中署名“观鉴我斋甫”和“东海吾了翁”的两篇旧序进行辨伪证据的重新考查，综合分析了《儿女英雄传》全书现存各部分真伪文献：“观鉴我斋甫”序、“东海吾了翁”序、马从善序、《缘起首回》以及“还读我书室主人”的点评。并结合版本学、校勘学乃至文学研究的各方面成果与各种手段，尤其是借助《儿女英雄传》仅存钞本提供的珍贵信息，对《儿女英雄传》全书各部分真伪文献间的先后承继关系，进行综合的考查与论证，提出新的推断。 关键词 《儿女英雄传》 辨伪 “观鉴我斋甫”序 “东海吾了翁”序 《儿女英雄传》现存小说正文四十回，加上列于第一回之前的《缘起首回》，共四十一回，书前共有三篇旧序，署名“观鉴我斋甫”的《原载序文》、署名“东海吾了翁”的《弁言》和署名马从善的《序》。并有署名“还读我书室主人”的点评本，于正文中夹批。现存《儿女英雄传》由以上几部分文献组成，目前学术界一般认为马从善序大体可靠，公认小说四十回正文的作者为文康，而袁锦贵经辨伪考证认为《缘起首回》非文康原作，另外孙楷第考证“还读我书室主人”为董恂无疑。而胡适曾指出雍正“观鉴我斋甫”序和乾隆“东海吾了翁”序是假托的。 不过，胡适并不是专门对这两篇旧序作系统的辨伪学考证，而是在1925年他为亚东图书馆重印《儿女英雄传》所新写的序言中指出了这个问题。所依的证据有二：一是小说中和“观鉴我斋甫”序中都提到《红楼梦》，而“观鉴我斋甫”序的年款为“雍正阏逢摄提格”，即雍正十二年（1734年），胡适说“雍正朝那〔〕。 胡适是目前所知最早指出这两篇旧序为假托者，尽管结论已得公认，但他的两个证据都未经详实考证。关于《红楼梦》与《品花宝鉴》两书的成书年代，近年来学术界有了新的考证，已与当年胡适判定时的情况有所不同。而且，胡适并没有进一步考证两篇伪序的性质：究竟是真序伪用，还是故意作伪；是只有年款伪，还是内容年款皆伪；作伪者又是谁，目的何在……胡适之后，这个些问题也并没有解决。 因此，有必要在学术界关于《红楼梦》与《品花宝鉴》等的新究成果基础上，对这两个证据做出新的论证，并结合版本学、校勘学（借助尔弓对《儿女英雄传》的“校释”与校释《后记》），对《儿女英雄传》各部分真伪文献间的先后承继关系，进行一次专门的辨伪与综合的考查。 一、辨伪证据的重新探讨 （一）对《红楼梦》作为辨伪证据的重新探讨 “观鉴我斋甫”序（以下简称“观”序）在目前所见有明确年代标识的最早印本——光绪四年（1878年）聚珍堂初印本《儿女英雄传》中，列于各序之首，标题为《原载序文》，落款为“雍正阏逢摄提格上巳后十日观鉴我斋甫拜手谨序”。其中的“阏逢”与“摄提格”是干支的别称，分别代指“甲”和“寅”，该年为甲寅年，即雍正十二年（1734年）；上巳是夏历三月三日，上巳后十日是农历三月十三日。 然而“观鉴我斋甫”序文中却提到了《红楼梦》及曹雪芹。那么在雍正十二年（1734年）《红楼梦》是否成书，“观鉴我斋甫”能不能在此前见到《红楼梦》，就成为辨别这一年款真伪的关键。 关于《红楼梦》的成书过程及年代，“红学界”目前有很多种不同看法，限于主题与篇幅，这里不便过多探讨。在笔者所认同的研究成果中，据吴恩裕、冯其庸及蒋南华等人的考证，曹雪芹去世于1763年左右，而出生约在1715年左右。若粗以1715年计，到“观鉴我斋甫”写序的雍正甲寅年1734年，曹雪芹已有约19岁。 而郭浩的《〈红楼梦〉成书过程新说》经严密考证与推理，认为很有可能在曹雪芹年轻时候就已经写过一部以自身爱情经历为原型的类似“青春叙事”的小说，书名即为《红楼梦》，并曾流传于世；而到曹雪芹中年后人生多经变故，又结合其叔辈的曹家家世经历，才写出家族兴衰人世变幻的巨著《石头记》，但将早年所写那部爱情小说融入其中，成为部分内容。可世间仍用早已流传的“红楼梦”一名来称这部巨著，最后才有程伟元、高鄂补写等诸事。 据此看来，到雍正十二年即1734年，19岁的曹雪芹有可能已经写出了一部名叫《红楼梦》的小说，但与今天的《红楼梦》大不相同，它只是今天《红楼梦》一部分内容的初稿（甚至只是原型）。雍正朝有可能已经有了这样一部名叫《红楼梦》的小说，胡适当年说“雍正朝那〔〕。可见“观”序中所说的《红楼梦》不可能仅是曹雪芹年轻时所作的一部单纯叙述小儿女情爱婚恋的小说，那样的一部小说不可能有像今天的《红楼梦》这样深广的影响，也无法得到“观鉴我斋甫”这样高的评价；“观”序中所说的《红楼梦》必是在曹雪芹成年以后所作的一部涉及家族兴衰人世变幻的巨著。 借助以上文学研究手段，可知“观”序中所说的《红楼梦》，不可能在雍正阏逢摄提格（1734年）之前成书流传，“观”序也就不可能作于1734年。单凭序文内容与年款不符这一证据，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