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自制与中国行政法治发展.PDFVIP

行政自制与中国行政法治发展 崔 卓 兰 于立深  　 内容提要：行政自制作为行政法治发展的路径之一，既与宪政和外部行政法的前提和框 架作用密不可分，也是行政自组织的必然结果。行政国家的权能扩张已经使立法机关的 事前控制和司法审查的事后控制力不从心，除了加快宪政和外部行政法建设之外，完善 内部行政法，通过行政 自制弥补外部行政法的功能性不足，以此推进中国行政法治发 展，是一条必要的、有益的、有效的路径。 关键词：行政法治 行政自制 内部行政法 外部行政法 　 　 　 随着依法行政、法治国家、“人权入宪”、法治政府和服务型政府实践所带来的政府价值取 向的转变，提高政府自身能力建设日益成为中国行政法治建设的一个中心点，来自行政系统和机 关内部的自制行为和现象越发趋向普遍化。这种行政主体自我约束、自主预防和自我纠错现象的 普遍化，对于行政法治发展，尤其是对于中国特色的政府主导型法治变迁具有何种意义？如何认 识这种普遍化现象？行政主体 “洁身自好”是可能的吗？它与强调以立法权和司法权限约行政权 的扩张和膨胀、防范行政权对公民权利侵害的传统行政法治理论彼此冲突还是相容？对这些问题 的思考，既是行政法治理论发展的需要，更是建立法治政府、服务型政府的中国行政法治实践所 不能回避的。本文尝试以 “行政自制”概念来表述上述现象，通过阐述行政自制的理论基础及其 在中国行政法治发展进程中的意义，试图为中国特色的行政法治发展提供某些理论上的支撑。 一、行政自制概念及其理论基础 （一）行政自制的内涵和要素 行政自制，是行政系统或者行政主体对自身违法或不当行为的自我控制，包括自我预防、自 我发现、自我遏止、自我纠错等一系列内设机制。“行政自制”概念包含如下要素： 其一，行政自制的主体是作为政府的行政机关自身。传统的行政法理论把监督和制约行政权 的任务，大部分交由行政体系外部 （诸如立法机关、司法机关、社会团体、公民个人以及新闻媒 体等）来完成，主要是靠他制，而行政自制的主体是政府自身。所谓 “政府自身”，既指政府所 代表的抽象整体意义的行政系统，也包括行政系统内各级各类单个具体的行政机关。从抽象整体 意义的行政系统层面讲，行政自制体现的是一种行政上下级之间的纵向的科层式管理和行政平级 之间的职权监督。立足于单个具体的行政机关或机构的角度，行政自制属于行政机关对其内部机  崔卓兰，吉林大学法学院教授；于立深，吉林大学法学院副教授。 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 “构建和谐社会的法律制度保障”（项目批准号：０５＆ＺＤ０４３）阶段性成果之一。 · · ３５ 法学研究 年第 期 ２０１０ １ 构及其公务员的管理和约束行为。 其二，行政自制的对象是行政权及其外在表现的行政行为。尽管行政自制与来自行政外部的 他制，如来自立法机关、司法机关的对行政的监督制约在主体、途径和方法上有不同，但在针对 和指向上没有区别，在目的方面也趋于一致：均旨在规范和约束行政权，预防和阻止行政权的违 法设立、违法行使或不当行使，及时遏止、消除行政权对公民、法人或其他组织造成的损害或不 利影响。 其三，行政自制的具体内容和方式包括自我预防、自我发现、自我遏制、自我纠错。自我预 防，是指行政主体应当严格依照实体法和程序法实施行政行为，设立严密周详的防范机制，以期 防患于未然，有效地避免错误行政的发生。自我发现，是指行政主体应当通过启动内部的预防和 检查机制，时刻审视监控正在形成、实施过程中和已实施的行政行为是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