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二三十年代社会主义经济计算大辩论的解读与反思.docx

《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季刊)1999年第3期关于二三十年代社会主义经济计算大辩论的解读与反思李春放本世纪二三十年代在西方经济学界展开了一场关于社会主义经济计算问题的影响深远的大辩论。笔者最近系统地阅读了在这场大辩论中发表的最具代表性的著作,认为有必要结合当时的历史 背景正确地解读这些第一手材料,并在此基础上从 研究的角度对这场大辩论进行实证分析。一、奥地利学派的挑战1920 年,奥地利经济学家路得维希·冯·米塞 斯发表了一篇题为《社会主义国家的经济计算》的论文,声称在社会主义条件下不可能进行合理的经济计算,不能实现资源的合理配置,因此社会主义在实际上行不通。这篇文章拉开了关于社会主义经济计算问题的大辩论的序幕。后来,他将对社会主义的批评系统地归入1922年出版的《集体经济》一书中。在米塞斯以前就有人从经济计算的角度批评社会主义,但都没有引起重视。米塞斯的挑战之所以引起强烈反响,与当时欧洲特别是俄国的事 态发展有关,也得力于他明确、集中、尖锐地提出社会主义经济计算问题的方式和尖刻的笔调。正如学派在方法论上的特点是先验推理 (a priorism)、主 观主义(subjectivism),强调因果链和无懈可击的逻辑。奥地利学派的理论基点是人的需要,这种需要 是个人的体验,是主观的,别人无从得知,只有通过个人有目的行动才能加以满足。这派学者强调个人据以采取行动的知识的重要性,但认为这种知识 是个人的(personal)、隐秘的(tacit) 和不完全的(in2complete) ,人的错误不可避免 。基于上述理由,奥 地利学派祟尚自发的市场机制,反对集中计划和政 府干预。一战后德意志帝国和奥匈帝国的垮台为倡导依据各种各样的社会主义方案重组社会的活动敞开了大门。这些方案中最使米塞斯恼火的是他的奥地利同胞奥托·洛伊拉特(OttoNeurath)的方案。洛伊拉特认为战时集中管制经济比和平时期的市场经济效率高,又可避免后者一味追求利润、生产失调和失业等弊端,因此主张将战时集中计划的经济体制延续到和平时期。他建议成立一个“自然会计中心”( natural accounting centre) ,像管理一个庞大的企业一样来管理国家经济。更有甚者,洛伊拉兰格所戏言“,使社会主义者系统地研究这个问题特坚持在新的计划秩序中不必使用货币来进行经的功劳完全属于米塞斯教授。”米塞斯是奥地利学派的重要代表人物。奥地利学派是西方经济学有影响的流派之一,其创立可以追溯到“边际主义革命”的大师卡尔·门格尔。该济核算,而采用“自然的”实物方式解决经济计算问 题,因为生产的动力不再是利润,而是可以客观确 定的需要。抱有奥地利学派理念的米塞斯对此当 然不能容忍,于是一不做二不休,不但要反驳洛伊旧史新读拉特的方案,而且要在理论上向当时在整个欧洲大陆方兴未艾的社会主义思潮挑战,而社会主义古典 模式(指马克思、恩格斯所设想的共产主义社会第 一阶段的经济模式,下同)的缺陷和苏俄“战时共产主义”暴露的问题为他提供了依据。米塞斯挑战涉及三大问题:经济计算问题、责任心和进取精神问题(即激励问题)及与上两个问题相关联的知识问题(即信息问题)。不过他强调的重点是经济计算问题,因此米塞斯从经济计算角度提出的他所谓的“社会主义”行不通的论据被称为“米塞斯论据”(Mises’s argument) 或“经济计算论据”(economic calculation argument)。由于种种原因,米塞斯挑战特别是米塞斯论据 往往被误解或误传。研究米塞斯20年代的有关论 著,特别是1920年发表的《社会主义国家的经济计算》,有助于廓清他的某些重要概念,正确解读米塞斯论据以及整个米塞斯挑战的含义。把握米塞斯的“社会主义”概念是正确解读米塞斯论据的关键。根据米塞斯的描述“,社会主义”是生产资料完全社会化、生产完全集中计划、按劳分配的经济制度。换句话说,米塞斯是在古典模式的意义上理解社会主义的。这种社会主义概念在二三十年代是公认的,因此米塞斯不无道理地说: “我自己的社会主义的定义,作为旨在建立生产关 系社会化的社会的一种政策,与所有论述这个问题 的(社会)科学家的看法是一致的。”然而米塞斯的“社会化”“、私有制”、“资本主义”和“工团主义”等 概念又多少有些与众不同,容易引起以后读者的误 解。在米塞斯看来,生产资料“社会化”意味着全社 会作为一个整体直接拥有和支配所有生产资料,任何社会成员和社会集团在实际上享有一部分生产资料的所有权和交换权都属于“私有制”,劳动集体所有制不是“社会化”,而是一种“私有制”,即“工人资本主义”和“工团主义”。因此,米塞斯认为社会主义不存在要素市场是不证自明的。米塞斯强调经济计算问题并不意味着忽视激 励问题,相反,他声称“:人们现在普遍同意,缺乏私人企业赖以取得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