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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BJECT 专题SPECIAL 纪念《科学》创刊100周年 科学文化研究 ◎袁江洋 人们喜欢问。近代科学革命为什么发生于欧洲”，但在如此发问之前，须先行 追问：古希腊哲学文化的兴起。或者说，发生于近代欧洲的科学革命，是不是纯粹 的欧洲事件?单凭任何一种人类文化，能够独立导致近代科学革命这类从根本上 改变了人类历史进程的重大事件吗? 近几十年来，科学文化研究成为科学史、科学哲 形成的一个有机的整体，就其本质属性而言，科学文化 学，以及科学、技术与社会(STS)领域的学者共同关注是一种具有普遍主义特征的理性文化。科学文化总是 的课题。现阶段科学文化研究包含以下四方面的重要 生存、运作于种种特定的本土文化之中，在此意义上可 议题．其一．科学文化研究本身的概念框架和方法论问 以说．真实存在的科学文化都是与特定社会一文化语 题；其二，科学文化的起源与纵向发展问题；其三，科学 境相关联的；另一方面，近代科学文化自兴起之时起， 文化与其他文化(如宗教文化、人文文化、政治文化、大 就注定要传播到人类文化的每一块疆域，其普遍性超 众文化、经济文化等)之间的关系及历史互动进程；其 越于任何一种宗教文化、民族文化和地域性文化；而 四，科学文化在启蒙运动、教育发展、工业化进程、文化 且．科学文化之所以能够在相当宽阔的意义上赢得现 改良乃至现代化进程与现代国家构建过程中的地位与 当代社会和文化的共同认同，是因为科学文化的核心 作用。对于中国学人而言，还存在着一个更值得关注的 传统之中凝聚着人类对求真的共同信念，以及对于一 议题．即如何推进中国的科学文化研究与建设。由于旨 种大写的善的共同意愿。 趣有别。研究者们在上述每一个方面都难于形成全面 文化的核心是传统，科学文化的核心是科学传统。 的共识。笔者拟就上述议题做分类概述，陈述见解。 科学传统不仅包括诉诸求真的认识论传统。而且包括 诉诸求善的价值论传统。科学传统不但哺育在其中成 科学文化定义 长的科学家，也能对社会公众产生强大的影响；因此， 不同研究者在谈及科学文化时常常有不同所指。 近代科学文化诞生之后，其作用范围不断扩大．从一种 默顿学派的研究者据之进行科学社会学经验调查的对 局域性的源于科学组织或科学共同体内部的文化．逐 象是战后美国的“学院科学”，但作为结果，默顿(R．K． 渐成长为一种具有普遍价值和意义的文化。科学文化 Merton)所描绘出的是一幅有别于其研究原型的理想不单单涉及科学组织或科学共同体内部的文化。它还 图景而非真实图景。这幅理想图景呈现的是只闪现于 涉及科学知识、方法、价值伦理观念在其他社会文化领 世界科学界的某些特殊场景中的科学或科学文化：另 域的广泛传播和应用．以及由此引起的各种文化冲突 一方面，这幅图景又的确存在于许许多多的科学家的 与文化整合现象。在此意义上，科学文化的行为主体不 内心世界里并对他们的工作产生着影响。更多的研究 仅包括科学家，还包括其他一切在某种意义上认同科 者涉及的是运作于特定历史时空之中并与各种特定的 学文化之价值理念和思维方式并据之行动的人们。科 本土文化价值系统关联在一起的科学或科学文化。 学文化的全面形成过程就是科学家、技术工程人员、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