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围城-天府新论.PDF

维普资讯 · 文学研 究 · (天府新论1998年第 5期 浅 谈 《围 城 》 文天行 钱钟书在(围城)序》中说 ：“在这本书里，我想写现代 中国某一部分社会，某一类人物 。”本 文拟从这两个方面谈起 。 一 、 “某一部分社会 ”，到处是 “围城 ” 自称与罗素有交情 的褚慎明转述这位英 国大哲学家的话说 ，结婚就像金漆的鸟笼 ，外面 的 鸟想飞进去，里面的鸟想飞 出来 。苏文纨说法 国人不这么讲 ，他们说是被 围困的城堡 ，城外 的 人想冲进 去，城里的人想逃 出来 。但 如果理解仅限于此 ，那就显得过于狭 窄。方鸿渐说 ：“我近 来对人生万事，都有这个感想 。”也就是说 ，“人生万事”都是金漆的鸟笼、被 围的城堡 。显然，将 其象征意义大大扩展了，推广到 “某一部分社会 ”。所谓 的 “围城”，与鲁迅当年说的 “高墙”没有 多大 的区别。 “围城 ”是墙 围起来的城 。鲁迅说 ：“在我 自己，总仿佛觉得我们人人之 间备有一 道高墙，将各个分离 ，使大家的心无从相 印。”(《俄文译 本 (阿 Q正传)序及著者 自叙传略》)这 才说到 了根本。 婚姻像金漆的鸟笼，想飞进去和想飞出来都不是那么容 易的。方鸿渐这两种滋味都是尝 到 了的。他真心想和唐 晓芙进 鸟笼 ，可还没碰到笼 门就告 吹，弄得痛苦不堪。主要原 因是欲与 他 同进笼子而不得的苏文纨在他们之 间树了一道高墙。后来方鸿渐 与孙柔嘉同进 了鸟笼，实 在说来第一主动者不是方而是孙 。进 了鸟笼，成双成对，不能双飞 ，总可双戏。实际上呢，矛盾 日渐其多，也 日渐其深 。小说最后显现的是方鸿渐有家难归的凄凉景象，给人的感觉是 ：还是 笼子外好。汪处厚太太是不是经历 了入城 的艰难没有有力 的证据 ，但她尝 了多年笼子里的苦 涩是确定无疑的。汪先生 比她大 20来岁，能娶她不仅满意而且是得意的。至于太太，满意和 得意都要打 引号 。当汪 向客人说 “结婚是人生最美满”的事 、他们 “快乐”时，太太流露 出来 的是 反感 ；当他们逛寺院，僧人谈及轮 回，汪表示来生还要娶她时，她 “忽然心上一阵厌恶”。如果说 上述还 比较 隐晦的话 ，她与赵辛楣发生 了某种暖昧关系被发现都没有畏惧就清楚地表 明了她 并不愿 同汪关在一个鸟笼里 ，并且到 了难 以忍耐 的程度。方鸿渐直率地说 ：“他们的婚姻不会 到头 的，除非汪处厚快死，准 闹离婚 。”看来汪处厚离 “快死”还早 ，也没有出城的打算，他的太太 却不然，早想到城外逛逛 了。赵辛楣还没有进城 ，当然也不存在 出城 的问题 ，但他也感觉到进 了城并非想像 中那么惬意，因此迟迟没有结婚 。他总结性地说；“我觉得谁都可怜，汪处厚也可 怜，我也可怜 ，孙小姐可怜 ，你也可怜 。”你，指的是方鸿渐 。在笼子 问题上 ，他们的确都可怜 。 61 维普资讯 为什么会形成如此可怜之状?小说给我们显现得最多的，正如方鸿渐所说，“家里真跟三 间大学一样是个是非窝”。 “心无人相应”，而且剪不断，理还乱，总让人沉浸在痛苦而愤怒的深 渊 中。追究起来，是封建家族制度在作崇。 其实 ，双方的父母，在他们见面之后——实在说来是在见面之前，就在心里 “交换着鄙视”、 “谁也不满意谁”。再加上孙柔嘉的姑妈、方鸿渐的弟媳等搅合进来，均顽 固地维护 自己姓氏的 “辉煌 ”，不遗余力地给对方抹黑 ，使本来 已不相融的夫妻关系变得来就更不相融了。在父母之 命、媒妁之言、出嫁从夫等非常普遍的社会 旧习俗之 中，“可悲的厚壁障”在相当部分人 中在所 难免。汪处厚与太太平时貌似平静，其实是同床异梦 。从小说中能领悟到，汪太太之所 以同他 结婚，是出于不得 已。他们貌合神离，中间有一道看不见的墙 。她是不幸的，但她忍着。在 中 国，离婚二字不像外国人那么容易说出来。无形的墙也就越来越厚。 “某一部分社会”也树着道道高墙 。校长高松年原聘定 的是老友李梅亭当中文系主任，谁 知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