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思念成为1种习惯魏4英.docVIP

旧 书 赤壁市实验中学 魏四英 “书”是一套袖珍的二居室，方寸间诗意地栖息着一颗疲惫后渐趋恬静的灵魂，露天的阳台肆意地眺望与遐思，那抛洒的一点，怕是曾经的泪或血吧，正如海子所言：“我是肉，抒情就是血！”。“旧书”即是那段被日月之剑尘封的艰涩而幸福的苦乐年华。 一个放牛的女娃，爱上了书，正如一个赤脚的人爱上了奔跑，注定了必须流汗流血的付出。 （一） 夕阳下，点点细碎的金光跃动着，像无数的水精灵在舞蹈。女孩怔怔地望着，这情形多像昨天捡到的那张纸片上描述的啊！暮色四合，老水牛“哞哞”地蹭着她的衣角，她却不愿离开，她想知道：晚上，这些水娃娃会出来数星星呢还是呆在湖底听龟爷爷讲故事。夜气弥漫，牛儿的影子已经厚重成一团黑影，她听见远处奶奶在呼喊她的乳名。 天边露出了鱼肚白，女孩儿在土路上来来回回地找寻，她渴望再捡到一张写满字的纸片。那密密挤挤的字，让她觉得好温暖、好亲切，忘却了孤独。薄薄的语文课本无论哪一页，她都能一字不差地顺背如流，现在是暑假，她渴望看到一些写满字的纸。幸运之神还是没有第二次眷顾她。 日上三竿，女孩推出了那辆和她差不多高的载重自行车，绑上泡沫纸箱，战战巍巍、叮叮当当地上路了。她得骑上三十分钟左右（准确地说是悬在三脚架上踮着脚左右蹬）到黄介湖镇上去进冰棍儿。路还算平，就是太窄，每每对面有车开来，她就蹿下来，立在草丛旁，让车擦身而过。终于到了镇上，街道两旁，摆满了红红绿绿的塑料凉鞋，她扫了一眼，看了看自己脚上的黑布鞋，弓起背推着自行车。街道拐角有一段上坡，她必须倒退两三回才能推上去，上了坡，就是水闸了。闸这边是湖北，那边是湖南，闸道很高，下面是白花花翻腾的湖水，她不敢骑，推着车，慢慢地挪。她得到湖南的店家进冰棍儿，湖北的糖精放得太多，有股苦味，别人不爱吃。纯白的，三分进，五分卖；绿豆的，七分进，可卖一角，这几天，她每天进100粒，各样50，有时店家还会主动送她一粒。进好货，时间还早，天还不是最热，除了馋嘴的小娃儿，大人们是舍不得买的。 她把车推过闸道，旁边有家馄饨点，二毛五分一碗，皮薄、馅多、葱香，案板上堆放着黄灿灿的油条。所有的钱都进冰棍了，她咽了咽口水，偷偷地吸着那飘散的香味。店老板嫌自行车挡道，大声地吆喝着“过去！过去！”她推起车，慢慢踱，坡太陡，控制不好刹车，她不敢骑。忽然瞟见临下坡的左边一个店面用红漆写着三字“文化站”，品字形的玻璃柜里摆着一摞摞的书，靠左边的橱里摆满了各种图书：有舞枪弄棒的杨家将，有神通广大的美猴王，有罗扇掩面的千金小姐，还有白雪公主和小矮人。。。。。。她用眼睛细细地抚摸着每一本，忽然记起自行车，七魂散了三魄，那可是家里唯一的交通工具，幸好还在，那颗跳到嗓子眼的心总算归位。再次奔向柜前，来来回回不知跑了多少趟，店员问：“你想买什么书？”她慌乱地把目光从书上抽离出来，指着封面光鲜的《哪吒闹海》问：”多少钱一本？”，“2毛2”那可是父亲一包“游泳”的香烟！“哦。。。哦。。。”女孩连连应着，脸色通红地退了出来，像一个偷书的贼！ 店外，太阳火辣辣、白晃晃，隔着一层布底，水泥地滚滚地烫脚。看了看冰棍箱，口子扎得紧，还没化。回转身，最后望了一眼那角书柜，第一次踏着踏板，快速地滑下了坡道，那一刻，她忘却了害怕。 一路吆喝，骑骑停停，冰棍终于卖完了。回家把黄挎包翻转过来一一清点，除去奶奶的本钱，赚了2元4角，因为太渴太饿，她自己吃了两粒。奶奶把饭留在锅里，她盛了一碗，舀了半瓢井水，三下五去二吞咽下去，赶紧去湖边牵回水牛。天全黑了，她很兴奋，黑色的眸子发着光，一晚上翻来覆去，眼前总是晃着那些花花绿绿的书。 天终于蒙蒙亮了，奶奶轻手轻脚地起来，怕弄醒了她。她一个骨碌滚下床，把奶奶吓了一跳。 “这么早不睡觉，你起来做什么？” “我去进冰棍儿。” “这孩子卖冰棍中邪了！” 她没有理会奶奶的话，早饭也没吃，就推着那辆自行车出门了。 她拼命地蹬，可这天的路似乎特别长，终于看见街道拐弯处那陡坡了。一口气将车子推了上去，破天荒头一回没有倒退。除了几个小贩，街上几乎没人，她来得太早了，文化站的门紧紧地闭着。她靠着门边坐下，她担心那些好书昨天都被别人给买走了，迷迷顿顿，她居然睡着了。一觉醒来，那扇红漆的门已洞开，她跳了起来，冲了进去，险些和一个出来的人撞了满怀。左边，橱柜，依然还是昨天那阿姨，女孩有些激动地指着那些图书：“这，这，还有这，我全要！”八本，共计1.86元。 她在闸道背阴处找了一个旮旯，一页页翻看那些宝贝。那笨蛋唐僧太可恶，居然人妖不分，还念紧箍咒赶走悟空；哪吒真厉害，扒了三太子的皮，还抽了他的龙筋；“金陵十二叉（钗）”最美的得数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