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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有余而往，不足随之”（传鹏）1对经文的理解??“有余而往，不足随之”出自《素问·天元纪大论》“阴阳之气各有多少，故曰三阴三阳也。形有盛衰，谓五行之治，各有太过不及也。故其始也，有余而往，不足随之，不足而往，有余从之，知迎知随，气可与期。”?对此句经文的理解，学习的时候容易出现误解：重庆市涪陵区中医院胃病科传鹏其一，我们通常看到的注解，主要是从干支阴阳、五音太少解释。例如：张景岳《类经》、张志聪《黄帝内经素问集注》、高士宗《黄帝素问直解》均以此注解。初看此，容易理解为是按照干支阴阳太少规律，运气有不足有余交替的规律。事实上，《内经》强调指出：“不以数推以象之谓也。”古人是先通过仔细的观察发现了客观存在的气象物候规律，然后根据其学术理论的需要对五运、六气、甲子这些语言符号来进行相应的定义，再以之阐述演绎其理。也就是说，因有客观的规律存在，才有干支阴阳属性，五音太少相生的定义；而不能说因干支一阴一阳交替，故气运有余不足相随。不能反过来用干支阴阳、五音太少来理解此句经文。再者，一些文献中，在论述相关医理时，常引用此句经文，特别是涉及用五行亢害承制胜复来说理时，例如周慎斋《周慎斋遗书》、周学海《读医随笔》、顾世澄《疡医大全》等。看到此类论述，又容易理解为，运气之所以会有余而往不足随之，是因为亢害承制所致。但实际上，根据五行亢害承制并不能很好地推演经文此处所指的“有余而往，不足相随”。仅以大运举一例，甲年太宫土运太过，有余而往，乙随甲来，乙年则少商金运不及，不足随之；按亢害承制之理，土太过而克害水，水下承木，木来制土，如何推导出金不足？该如何理解?方药中老师的《黄帝内经素问运气七篇讲解》给出了很好的提示，他说：“气候的变化，古人从经验中认识到，盛与衰，总是交替地进行着……也就是经文中所谓‘有余而往，不足随之，不足而往，有余从之’……气候之所以产生变化的原因，关键在于运动；运动之所以产生，则又在于气候本身有盛衰多少。从而得出‘有余而往，不住随之，不足而往，有余从之’的规律性结论。”因此，应该将本句经文视作“一言而终”的高度概括的“要言”，是《道德经》24章“天之道，其犹张弓欤？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的另一种表达方式。这样的要言，是自然而然之常理，只可以在具体形式体现中去感悟；具体形式很多，发挥下去可以“流散无穷”，并不止于五运六气。既然“有余而往，不足随之”本是自然而然之理，也就难以解释其产生的具体机制，所以滑寿、张景岳等人的注解，只是根据经文上下文，描述其在此具体所指，不再阐发此处五运太少规律的机制。而以亢害承制理解，是牵强而不通的。经文在此是在用一元之气的规律来解释“六气”“五运”的有余、不足。这一点我们可以从原文，以及王冰的注中领会。本段经文，由黄帝问：“何谓气有多少，形有盛衰”引出的，鬼臾区回答说：因为阴阳之气各有多少，所以有三阴三阳。在天言气，在地言形，臾区说“形有盛衰”是指：五行之治，各有太过不及。对此王冰解释道：“太过，有余也。不及，不足也，气至不足，太过迎之，气至太过，不足随之，天地之气，亏盈如此，故形有盛衰也。”可见其实是在用“气”的太过不及自然规律来解释的“五运盛衰”的原因。因此经文的“有余、不足”是针对一元之“气”而言。《周慎斋遗书·卷一·亢害承制》中王胥山在按语中即强调指出：“五运六气，本一气也，而有阴阳升降，相生相制之义，故有天干地支十与十二之殊，亦遂有水火木金土，风寒暑湿燥火五与六之别，其实不过一气，升降上下于天。”总之?“亢害承制”是一元之气向下落实于“五行”层次的具体定律，以下义的之理释上义，将因果关系颠倒，是不正确的。?2?从本句经文看临证“相反相成”治法?《内经》课堂上，陈老师多次提到了临床处方寒热错杂、攻补兼施的现象。诚然，《素问·至真要大论》所说的“寒者热之，热者寒之……衰者补之，强者写之……”，只是证治的大致情况或法则。在临床实践中，医生面对的疾病是复杂的，即使是一小小的普通感冒也往往非一法可治，通常是一法为主，多法并用。而稍加细心会发现，并用的几种方法的某两法之间又往往看似矛盾的，例如：寒温并用、攻补兼施、散收并进、升降兼顾等等。这样的处置，治法之间看似矛盾相反，实卓有疗效。有人将之概括为一治疗大法——“相反相成”法。在此，仅从经文“有余而往，不足随之”谈谈个人对此的认识感悟。有余为实、不足为虚，阳有余、阴不足，则热、升、散；阴有余、阳不足，则寒、降、收。《内经》所说的“有余而往，不足随之，不足而往，有余从之”，是将空间固定（应地之气，静而守位），将时间游移（应天之气，动而不息）来进行观察。其结果是有余、不足、虚、实、寒、热、升、降……的时序周期性的交替变化。常态遵循此规律，病态也如此，只是程度不同而已（中西医病理生理的根本观点是相通的，即生理机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