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结式中动作V1和结果V2隐现的句法条件沈阳魏航.PDF

动结式中动作V1 和结果V2 隐现的句法条件 沈 阳、魏 航 北京大学 关键词：谓词隐含、双动词（CAUSE 系统）结构、补语小句、补语虚化和弱化 1.关于汉语动结式中动词隐现现象 汉语动结式“VV （动作V1+结果V2 ）”中有时可能只出现其中一个动词，结构和 意义仍大致等于原动结式。但动词的隐现（即出现或隐含哪个动词）却可能有所不 同。如下面（1a）只出现表示动作的述语动词（以下简称“动作 V1 ”），未出现 表示结果的补语动词（以下简称“结果 V2 ”）；（1b）则相反只出现补语动词， 未出现述语动词。而这两个句法片段在结构和意义上似乎都仍然相当于原来由两个 动词（VV ）构成的动结式。比较： （1）a. 脖子扭伤了≠ ?脖子伤了＝ 脖子扭（伤）了 b. 肚子吃饱了≠ *肚子吃了＝ 肚子（吃）饱了 对这种现象有一种分析意见认为：动结式中结果V2 比动作V1 可能更重要，即 动结式有时可以只保留补语动词而无需出现述语动词，或者说汉语中至少存在“省 略动作 V1 的动结式”。如李临定（1984 、1992 ）就从动结式与偏正结构类比中得 出结论，认为述补结构中补语为句法和语义上的中心，而述语动词则处于修饰和从 属地位，因此经常可以省略而不改变基本意义。例如“病（治）好了”、“火 （扑）灭了”、“衣服（淋）湿了”。张伯江（2007 ）讨论“把”字句中施事和受 事的语义语用特征，并认为至少有一部分动结式中存在动作 V1 脱落而结果 V2 保 留现象，比如“楼倒了”就等于“楼（震）倒了”，“钱丢了”就等于“钱（弄） 丢了”。在分析“把”字句的形成机制时，郭锐（2003 ）也曾指出单个动词有时相 当于动结式，并用语义缺省理论来分析这种现象，认为句法成分的缺失可以靠语义 缺省推理机制来补足，比如由于V2 “饱”必然是V1 “吃”的结果，因此“肚子饱 了”中一定是省略了 V1 “吃”。同时他在文末附注中也提到，表示致使事件谓词 （V1 ）隐含的把字句在近代汉语中曾经较为常见，但在现代汉语中已基本消失。 那么是不是动结式中隐含的成分就只是或更多是“动作V1”呢？我们的看法与 沈 与 魏: 动作V1 和结果V2 此不同：一方面，如果一个单动词结构确实相当于动结式，那么应该都只能是其中 的结果 V2 经过虚化而隐含，或者说动作 V1 吸收和合并了补语动词的词义和词形 从而导致结果补语弱化和脱落，而不大会是动作 V1 的省略；另一方面，即使有些 结构看上去很像是动结式省略了动作 V1 ，那也应该仅仅只是汉语中极个别的例子 （即某个动作是某个结果的唯一或最大概率致使条件），并且缺少动作V1 的结构 也肯定改变了动结式的结构和意义，不再属于“动作-结果”的双动词结构，也不 再具有“致使-结果”的双事件意义。 2. 双动词（CAUSE 系统）结构中“结果V2”隐含的句法条件 按照沈阳、司马翎（2010 ）的分析，现代汉语中的“NPX VP ”结构（如“米 饭煮糊了”）、“NPX 给 VP ”结构（如“米饭给煮糊了”）和“NPY 把 NPX 给 VP ”结构（如“妈妈把米饭给煮糊了”）是汉语的“作格结构”、“中动结构” 和“致使结构”。这三种结构逐层扩展或彼此包含，层次严整地构成汉语的“双动 词系统（CAUSE 系统）”。在汉语双动词结构中，主要动词只带有结果内论元 （补语小句），不带有施事外论元（即使出现外论元也只能是致使性或伴随性论 元），并且整个结构中一定包含动作V1 和结果V2 （包括V2 虚化和弱化）。按照 这种分析，汉语“动结式”就是一种最基础的“双动词结构”或“双事件结构”， 其特点主要表现为：整个结构在语义上必须包含“动作行为”和“结果状态”两个 事件，在句法上必须由一个动作行为动词 V1 和一个结果状态动词 V2 共同构成。 例如“小 S 唱哭了”、“米饭煮糊了”这种结构，虽然对此有不同的分析操作， 但不论是分析成“[小 S 唱[PRO 哭]] ”、“[米饭煮[PRO 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