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吴年号与符瑞问题.pdfVIP

BIBLID 0254-4466(2009)27:1 pp. 31-55 漢學研究第 卷第 期（民國 年 月） 27 1 98 3 * 晧 關鍵詞：孫吳、年號、符瑞、三國、正統 TAO 漢末鼎立的三國中，孫吳建國之路最為曲折。公元220 、221年曹丕、劉 備分別稱帝，孫權卻僅於公元221年11月受曹魏吳王封號，一直遷延八年之 1 背後自有其苦衷。對此學界已有不少 後方才稱帝。孫權之所以「屈身忍辱」， 討論。如田餘慶總結指出：「孫權遲回不進，除了山越不寧、外敵威脅等一 般原因以外，我想不再是像曹操那樣『畏名義而自抑』，而是等待孫吳政權江 收稿日期：2008 年4 月7 日；通過刊登日期：2008 年10月15 日。 * 作者係武漢大學歷史學院副教授。 1 晉．陳壽，《三國志》（北京：中華書局，1982），卷47 〈吳書．吳主傳〉，頁1149 。 31 32 漢學研究第27 卷第 1 期 東化進程的完成。」2 新生政權建設是一個複雜的過程。除開具體的權力關係，如何尋求正 統性，也是一個重要方面。曹魏、蜀漢建國之初，均曾在此方面有過相應舉 措。孫吳自不例外，柳瀨喜代志早就指出，孫吳建國時的諸受命傳說，顯示 3 最近渡邊義浩通過對〈禪國山碑〉的考察，也 出孫吳在正統性方面的訴求。 對這一問題予以討論。4 問題是，孫吳政權建國過程遲滯，其正統性訴求有無 獨特之處呢？5 我們發現，與孫吳建國的遲滯相應，孫吳行用的年號很不同於曹魏、 蜀漢二國。如果從孫權稱吳王時的黃武算起，孫吳立國江東五十九年，前後 四帝共行用十八個年號。其中，有十一個年號取之於符瑞，即孫權的黃龍、 嘉禾、赤烏、神鳳，孫亮的五鳳，孫晧的甘露、寶鼎、鳳凰、天冊、天璽、 天紀，在數量和時間上均占近三分之二。這些符瑞年號又明顯集中在孫權和 孫晧時期。與此同時，曹魏和蜀漢的符瑞年號比較少見。曹魏共行用十個年 號，符瑞年號僅二例，即明帝的青龍和高貴鄉公的甘露。蜀漢行用的五個年 號中，僅有後主景耀與符瑞有關。6 相比之下，孫吳年號的符瑞色彩相當突 出。 古代年號由於其紀年作用，與政治、社會生活的關係極為密切。正如池 2 田餘慶，〈孫吳建國的道路〉，《秦漢魏晉史探微（重訂本）》（北京：中華書局，2004 ）， 頁293 。有關孫吳建國的研究很多，另參唐長孺，〈孫吳建國及漢末江南的宗部與山越〉， TAO 《魏晉南北朝史論叢》（北京：三聯書店，1955），頁1-29 ；許倬雲，〈三國吳地的地方勢 力〉，《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37上(1967): 185-200 ；（日）川勝義雄，〈孫吳 政權と江南の開發領主制〉，《六朝貴族制社會の研究》（東京：岩波書店，1982），頁143- 170 ；（日）石井仁，〈孫吳政權の成立をめぐる諸問題〉，《東北大学東洋史論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