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重叠音系地分布形态学分析.PDF

中国语文 2017年第2期 (总第 377期) 汉语重叠音系的分布形态学分析 胡 伟 提要 本文指出词库主义的词库音系学分析无法处理汉语重叠中复杂的音系一形态交互 ，并 首次用反词库主义的分布形态学来解释汉语重叠的各种晦暗现象。本文指出重叠是特定语 义特征触发的形态操作或次生说明阶，词根先复制再合并；汉语动词、形容词重叠属 “词根+ 词根”的复合，是语素或词根的重叠。名词和少部分形容词重叠则属派生 ，复式可看成指小 后缀。依据分布形态学 ，本文提出非显性、循环性功能语类v诱发的轻声调整规则，以解释形 容词和动词重叠复式声调的不同，又用词内语段理论解释了“动词叠词+宾语”中的复式两读 现象。汉语的非宾格vP是语段，其中心语TRANS将调整性轻声规则的诱端和靶端分隔在不 同语段。 关键词 词库主义 分布形态学 重叠 调整规则 语段 1．引言 重叠是汉语(本文指普通话)的重要形态过程，是已进入汉语形态库藏的抽象语言手段或 操作 (刘丹青，1988、2012)。前人已从多个角度对汉语重叠作了很多研究，如重叠的类型 (刘 丹青，1988；张敏，1997)、历史来源与发展 (刘丹青，2012；孙景涛，2008)，重叠的形式 (是音节 的重叠(Chao，1968)还是语素的重叠 (周法高，1962))、语义与功能(马清华，1997；陈前瑞， 2002；吴仁，2006)，等等。但本文重点关注汉语重叠中的形态一音系交互。重叠牵涉到变调与 轻声，最显著的特点是不同语类的汉语叠词声调音系各异： 1)名词重叠：只有复式轻读一种情况；上声基式不变调(只变为半上21)，如：姐 姐。。 2)动词重叠：只有复式轻读一种情况；上声基式变调，如：想 想。、走 走。。 3)形容词(副词)重叠分两类。第一类基式是上声，复式读高平调(可儿化)，但基式不变 调，如：饱 饱。(的)；第二类基式声调不限于上声，复式不儿化，读基式底层调，且诱发上声变 调。如：矮 矮 (的)。① 本研究获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 目“音系与语音结合范式下的湖南方言连读变调类型研究 (15YJC740029)”、湖南省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英汉复合词的分布形态学对比研究 (14YBA407)”和 “湖南 湘语 、赣语、官话变调类型的实验语音学研究(14YBA005)”的资助。感谢导师李兵教授的指导和鼓励。 ① 当基式为上声时，形容词 1重叠和名词重叠的复式的轻声读高平调，和其他类重叠复式声调在语音 上有差异，但我们认为音系上都是轻声，本文统一记为0。借用生成音系的声调特征分析 ，两类重叠的复式轻 声调值为H，由基式上声MLH的高调尾扩散而来。另外 ，本文认为量词重叠可归并到形容词 2重叠，不作单 独论述。本文讨论仅限于AA重叠。 2017年第 2期 ·215· 这是典型的形态决定的音系 (morphologicallyconditionedphonology)，在世界语言中并不 少见(Inkelas＆Zoll，2005；Haugen，2008；Frampton，2009等)。重叠是在语音和语法的界面上 运行的形态手段(孙景涛 ，2008：3)，因此是考察汉语形态 (句法)一音系界面或交互的最佳窗 口，而处理模块交互正是分布形态学 (DistributedMorpholoyg／DM)的优势 ，这是本文选用它为 理论工具的原因。 汉语重叠分析的难点是，上声变调和轻声(音)规则 (tonereduction)交互形成的音系晦暗 (opacity)：要想推出正确表层 ，在名词重叠中，变调须用在轻声规则之后，被后者阻断(bled)而 变得无用。相反，动词重叠中变调须用在轻声规则之前 (图1)。另外，为何形容词重叠分两 类，一类和名词一样，另一类看似动词却不经历轻声规则，也令人费解。 轻轻声声 名名词词 姐姐姐姐““I”4—：!兰兰三- 姐姐姐姐。。—‘三一姐姐z姐姐。。 先用 形容词l饱：-饱z- 兰 饱z饱。——主 饱饱。 蛮调 形容词2 矮：-矮z- —兰 矮s矮-车i争 )? 先用 动词 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