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河风雷(四十八).doc

九河风雷（四十八） 四十八、瞎老婆儿争房 这时候杨猛已经离开了脚行，给三义庄养车户孙四赶车，由于是每天早出晚归，暂且无暇顾及，搬家的事虽是说定了，然而一时还没顾得上。 青龙河小寨的丁坏腿儿和瞎老婆儿比杨猛早来到了谦德庄。这夫妇俩的绰号各有来历。丁坏腿儿农闲靠做小买卖为生，但挣着了钱往往不顾家，早年就在谦德庄一带逛窑子，钻鲶鱼窝儿，染上脏病，长了大疮，使一条腿总感觉不吃劲，走路一瘸一蹦的才落下那绰号。其妻人送绰号瞎老婆儿，是因她生得一双雀蒙眼，且是两颗黄眼珠儿，由于眼睫毛往里长，所以两眼长期流泪，总是眨巴眨巴的，让人看着实在难受而故名。她的这个外号还有另一层意思，因她爱说瞎话儿，最初人们管她叫瞎话老婆儿，后来见其眼睛毛病明显，干脆省略一个”话“字，直呼瞎老婆儿了。 这个瞎老婆儿和杨猛有点亲戚关系，她是杨猛姐夫杨昆如的表舅母。那杨洪藻之所以和杨青山相识，也是因为丁坏腿儿这个舅爷在青龙河之故。这日在谦德庄窝铺里住的瞎老婆儿，来到奶奶家闲坐串门儿，见这原来的正房已经腾空，奶奶一家人已搬至西厢房住上了，惊诧不已，问这是怎么回事？奶奶不由又泪流满面，说了房子卖给那大蘑菇的事，又把这房子已经托付杨猛照管，杨猛尚未搬家的事也一字不落学说一遍。瞎老婆儿闻听此言，已坐不住了，闲扯几句就回家了。 瞎老婆儿回到家中，就是与丁坏腿儿一阵儿密谋：”这样的好事，我们为嘛不要？“坏腿儿说：”人家跟杨猛也定下了，那就完了。“瞎老婆儿眨眨红眼儿说：”怎么见得？又没有红契文书，杨猛又没搬家，大蘑菇与他同乡，还与我们同姓呢？房子还不定是谁的呢？“瞎老婆儿用手帕揉揉眼，嘴上说着：”我去听听怎么回事“,就走出门去。 三五里地光景，到了大蘑菇家，瞎老婆儿一个劲儿地请安万福的，八奶奶忙让座，没说几句，瞎老婆儿像是提闲话似的又提起西楼杨洪藻的宅院。八奶奶对三百大洋买的房子，言语中还透着几分嫌弃与厌恶，说是不发家、妨人等，这其实也许是八奶奶会说话儿。又提到杨猛看房子的事，八奶奶说：”杨猛是老实厚道人，办事讲信用，托付给他放心。“瞎老婆儿透露出他家希望能代替看房之意，八奶奶就说：”这事留仓和杨猛已定好，别人插不进了！“瞎老婆儿说：”又没立字请中人的，房是您家的，您想让谁看，不就让谁看吗？“八奶奶认真地说：”这又不是买房置地，立哪门子的字据，更不用请中人。“没有想到瞎老婆儿却说：”嗨，既然没立字据，您老说句话，我们给您老看房子不就得了吗？谁叫咱一笔写不出两个丁字呢。“八奶奶又道：”老爷们儿办事，说句话就要算数的。老娘们儿家家的不能从中插一杠子……“那瞎老婆儿还是坚持：”八奶奶，事不是明摆着吗，人都是一样的人，我看咱们还近一层，他看得，我们更看得。就这么定了！“说着就要往外走，好像这事人家已定。八奶奶不耐烦地说：”这事得听我儿子的，你们也别惦着了，我还要去听戏，就不留你说话儿了。“说着送瞎老婆儿出门。瞎老婆儿按说是碰了一鼻子灰，本应灰溜溜地出门儿，但她不，她倒昂头挺胸的：”行了，八奶奶，您别送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我走了。“八奶奶觉着已回绝了她，就忙着听戏、玩纸牌去了。 杨猛劳累一天，草草做口吃的，兄弟俩在屋里点灯说话儿，听门外有人喊一声：”大表哥在家了吗？“一时不知是谁，推门细看，才知是瞎老婆儿，只得恭敬地喊一声：”老舅母，吃过了吗？您不是走错了门儿？“瞎老婆儿道：”没错儿，就是上你家来，老舅母来看看你们。“杨猛礼让进屋。那瞎老婆儿只是问长问短，东拉西扯，杨猛忙道：”老舅母来一定是有事？“瞎老婆儿才说：”其实也没嘛正经事儿，抄点近儿说吧，我刚在河北大蘑菇那儿来，原不是说让你搬进去给他看房子吗？大蘑菇妈妈不惦着让你给看房子了，要让我们家给看，我呢，一想不对劲儿啊，人家跟你先说的，我不能从中插杠子，不跟你说一声哇，省得叫你说老舅母不够意思呀！“ 四十八、瞎老婆儿争房 这时候杨猛已经离开了脚行，给三义庄养车户孙四赶车，由于是每天早出晚归，暂且无暇顾及，搬家的事虽是说定了，然而一时还没顾得上。 青龙河小寨的丁坏腿儿和瞎老婆儿比杨猛早来到了谦德庄。这夫妇俩的绰号各有来历。丁坏腿儿农闲靠做小买卖为生，但挣着了钱往往不顾家，早年就在谦德庄一带逛窑子，钻鲶鱼窝儿，染上脏病，长了大疮，使一条腿总感觉不吃劲，走路一瘸一蹦的才落下那绰号。其妻人送绰号瞎老婆儿，是因她生得一双雀蒙眼，且是两颗黄眼珠儿，由于眼睫毛往里长，所以两眼长期流泪，总是眨巴眨巴的，让人看着实在难受而故名。她的这个外号还有另一层意思，因她爱说瞎话儿，最初人们管她叫瞎话老婆儿，后来见其眼睛毛病明显，干脆省略一个”话“字，直呼瞎老婆儿了。 这个瞎老婆儿和杨猛有点亲戚关系，她是杨猛姐夫杨昆如的表舅母。那杨洪藻之所以和杨青山相识，也是因为丁坏腿儿这个舅爷在青龙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