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唯待笑要裂几多缯_晴雯_撕扇_细读_纪健生.pdf

倾城唯待笑 要裂几多缯 ———晴雯“撕扇”细读 红 楼 纪健生 梦 学 刊 内容提要:本文从晴雯“撕扇”这一细节切入,透视晴雯 的性格及其在宝玉心目中的地位,解读宝玉对女性的态度, 二 零 进一步理解了《红楼梦》的艺术魅力与时代穿越性。 零 七 关键词:红楼梦 晴雯 贾宝玉 撕扇 裂缯 年 第 “倾城唯待笑,要裂几多缯”,出自李商隐的《僧院牡 五 辑 丹》诗,与《红楼梦》第三十一回晴雯“撕扇”、宝玉称“千金 一笑”关合,取以为题。 一朵妖红翠欲流 苏轼有《和述古冬日牡丹四首》,其一首句云:“一朵妖 红翠欲流。”从宋代高似孙、陆游、王应麟直至今人钱钟书都 有解释。高似孙认为:“翠,鲜明貌,非色也。不然,东坡诗既 曰‘红’矣,又曰‘翠’,可乎?”陆游认为:“蜀语鲜翠,犹言 ① 鲜明也。东坡盖用乡语。”王应麟则充分引证,认为“以鲜明 ② 为翠,乃古语”。 钱钟书先生更有详尽的申说:“原来 ‘翠’ 不是真指绿颜色而言,‘乃鲜明貌,非色也’。诗句里只有一 148 个真实颜色,就是 ‘红’;‘翠’作为颜色而论,在此处虚有其 表,不跟实色 ‘红’抵触或抵消反而烘托得它更射眼。……设 想有位画家把苏轼 《冬日牡丹》作为题材,他只画得出一朵 红牡丹花或鲜红欲滴的牡丹花,画不出一朵红而 ‘翠’的花; 即使他画得出,他也不该那样画,因为 ‘翠’在这里和 ‘红’ 并非同一范畴的颜色字。虚色不是虚设的,它起着和实色配 红 ③ 搭帮衬的作用。” “红”与“翠”一实一虚,画家难以画出,委实不错。但 楼 “一朵妖红翠欲流”,若按字面直解,认为是一朵花红得妖冶 梦 而又苍翠欲滴,虽嫌怪异,却也意味无穷。于训诂或无据,于 学 诗思却有征。钱先生说“红”与“翠”烘托得“更射眼”确不 刊 可易;而“画不出一朵红而 ‘翠’的花”则应作一别解。《红 楼梦》中之晴雯,其实就是曹雪芹为我们“画”出的一朵红 倾 而“翠”的花。若用“一朵妖红翠欲流”来形容,会心人必定 城 唯 觉得准确极了。试想,作为红楼女儿名列“金陵十二钗又副 待 册”之首,岂非红花一朵?其人之容貌、性情、言语、举动,岂 笑 非真如花红之耀眼,令人心动神摇?而作为非主要人物,自然 要 是绿叶一片,又岂非如滴翠之悦目,令人情适意惬?有花之红